“有一日罗汉醉酒,他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他花重金买到了今年会试的考题,他还说这题只卖解州举子。”
霍思修越说越气:“初时我也以为是他自大吹嘘,可是他当时无意中透露的一句,恰恰出现在会试考题中。”
“呵……”,任知宜啐声道:“一朝科举锈烂至此,难怪选出来的大胤官员净是些尸位素餐的废物。”
“倒也,倒也不必这么说……”霍思修一噎,嗫嚅道:“偌大的朝廷总还是有清官和好官的!”
“他们官官相护,随便安个罪名便能让你生不如死!”
任知宜定定地望着他,“若你真想求一个公道,我帮你!”
“……”
霍思修不解道:“姑娘为何要帮我?”
任知宜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望着远处灰云飘散,天光渐暗。
“我自然有我的私心,只是暂时不方便告知。你只需要知道,我既然答应了,便会倾尽全力助你,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霍思修默然良久。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人生苦短,总要做一些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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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开局人润了口茶,继续道:“……好!咱们最后说的这个人,想必大家都很熟悉,景家二公子景随。”
任知宜双眸一动,嘱咐霍思修道:“关于此人,你务必听仔细了!”
“说起这位景二公子,道一句玉磬天成真是毫不为过!论相貌,温润如玉,风林俊秀;论才学,他的诗作京城无人不晓;论家世,他可是景相之子……”
开局人讲完一众才子的生平,笑眯眯道:“状元局,迎状元。诸位尽可挑选最合自己心意的状元人选。”
隔着帷帽,任知宜瞥见苏叶将一包银子放入开局人的手中。
她方才明白,京城中的状元局人尽皆知,其后可能有太子在推波助澜。
人人都想做状元,此时正是人心易动之时。
太子放她出狱时,言明给她七日之限,她若不能证明自己的用处,还是会被重新投入大狱之中。
她必须要尽快取得太子信任!
待苏叶走后,任知宜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在安州举子刘泰的名牌之下,“我买他!”
“公子,请留步!”
任知宜转身回望,喊住她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对方瞧见任知宜清丽的模样,双眸一亮,“原来是位姑娘!”
任知宜不想理会他,戴上帷帽,转身要走。
“暧……”,那男子拦住她,“姑娘何必走这么快呢!”
“让开!”
那男子笑得肆意,“姑娘为何要买刘兄赢啊?”
任知宜好笑道:“与你何干?”
那人一顿,保持着笑容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解州李佑康!与刘泰兄同为今科贡士。”
任知宜闻言,眉心一蹙,原来是他!
“你要做什么?”霍思修看到李佑康,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任知宜和宝珠都护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