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裘这话把我吓得不轻。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而基裘无所谓地展开扇子,在身前摇晃了两下,然后就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笑起来:
“嗯……这么惊讶的表情?看来你不是呢。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家人?”
“等等,”我艰难地吐出问句,“你的意思是……?”
“呵呵呵~”基裘掩唇,欢快地笑起来,“就算猜到了也不要说出口哦,不然我就不能像这样平静地和你聊天了!”
……她是那个意思吧?
绝对是那个意思吧?
她不是我母亲真正的堂姐妹,而只是一个恰好长得和母亲相像的冒牌货!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们后来看上去才不太熟的样子吗?
我感觉自己又挖掘到了新秘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试图营造一些私人空间,以获得短暂的平静和虚假的安全感。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不会是不想让我活了吧?
“嗯……”基裘摇晃扇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认真地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又铿锵有力地道:“不知道!就是想问问!你不是他们在找的人就算了。”
……搞不懂她。
我还没想好要做出什么回应,突然心头又颤了一下,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是因为遇到危险的另一方是母亲,我们血脉相连,所以这份预感才会来得如此迅猛而激烈吗?
我顾不上基裘,脑子一片空白,心慌意乱,没有任何指引,按照直觉跌跌撞撞往前行走,然后奇迹般的,通往二楼的楼梯就这么自己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往上攀升,扶着扶手,尽可能地加快步伐——那浓烈的预感就近在眼前。
登上二楼以后,我首先看见一个背影,无需确认,我本能地知道那是谁……距离太远,我赶不上,只好按照以前伊尔迷教过我的武器投掷技巧,随手捞起手边的什么丢了出去,正中母亲身前的敌人。
然后我听到一声尖叫。
那声音有些陌生,我回过头,看见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了又一名“敌人”,还有一个摇摇欲坠的长发身影,黑发黑眼,中年年纪——从外表上推测,她或许是我的外祖母或者这一类的长辈。
她从栏杆上一头栽倒。
当她的身影从栏杆边缘消失不见,我才注意到,她身后掩护着提着裙摆刚刚慢悠悠上楼的基裘。
画面静止了。
基裘迷茫地放下裙角,又提起,往上走了两步,然后探身去看摔下楼去的中年女人。
“呀——”她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地发出了慨叹声。
刚才失声的母亲,终于从女人的尖叫和坠楼中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如同失控野兽般愤怒的低吼。
场面混乱起来。
我看着还未开启念能力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撞向了敌人。
……然而这反抗之举犹如蝼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敌人的简单一击,就打开了母亲念力的开关。
念力是一种犹如生命能量的存在,普通人如果强行学会“念”,很容易就因无法控制能量而走向灭亡。
我紧张起来,拼命地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开念时的场景……然后沮丧地发现我开念的年纪太小,浑浑噩噩,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念能力,稀里糊涂地就这么学会了念力。
我无法引导母亲的混乱。
在场的我是多余的。
基裘的举动很快也验证了这一点。
我面对起来尚且要不安犹豫半天的敌人,她踌躇片刻,便抬手碾碎了对方的头骨。
母亲愈发愤怒:“你……!你刚才不是说很危险,必须要放弃吗?!你这不是可以打赢吗?”
基裘无辜地道:“可是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人,莫名其妙动手,会很麻烦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上因为捏碎对方骨头而沾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