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惊悸。
白绥之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嗡”声,像昆虫振翅,又像金属共振,那声音贴着墙面游走,快得抓不住轨迹。
卡恩率先反应过来:“跑!”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人迅速跑向天台的大门。
下一秒,“轰”的一声闷响炸开,他们身后的那面墙竟毫无征兆地向外崩裂,砖石混着灰浆飞溅开来。
卡恩的目光越过漫天弥散的粉尘,落在二楼窗口。
浅蓝色的窗帘不知何时拉拢了些,将原本透进去的阳光遮得只剩一道细缝,那道模糊的轮廓,彻底消失在了阴影里。
白绥之看了眼那面破墙,又顺着卡恩的目光扫过二楼沉寂的窗口,低沉着声音说道:“走,先离开这儿。”
一行人下到一楼,熟门熟路地找到医药箱,然后开始处理起身上的小伤口。他们手上要么戴着厚实的手套,要么缠着布条,不怕玻璃碎屑割伤,便都直接上手清理起来。
卡恩被护得最周全,身上连尘土都没沾多少,一边帮旁边的人拍掉身上的碎石屑,一边开口道:“对面二楼的房间有人。”
白绥之低垂着头配合卡恩的动作:“你有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卡恩摇摇头:“没有,只有影子。”
其他人都没看见,但听两人的对话,顾泽问道:“对面有多少人?”
卡恩蹙眉思索:“我觉得只有一个人。”
蹲在茶几旁的陈义对着膝盖喷完消毒喷雾,抬头接话:“靠,只有一个人他还那么嚣张。”
顾泽活动了下重新包扎好的手腕:“只看见一个人不代表那栋房子只有一个人。”
陈义没理也力争:“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就只有一个,不然他搞什么偷袭。”
奥利弗的脸颊贴了个小熊创可贴,表情郑重地说:“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是聚集地里的哨兵,看见有外人来了,先动手造势,然后再回去禀报上级说有奸人来犯。”奥利弗的语气越到后面越坚定,俨然认定这就是事实。
其他人:“……”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
陈义表扬:“成语用的不错。”
卡恩疑惑:“奸人是什么意思?”
顾泽嘲讽:“你当那是基地呢。”
“他为什么攻击我们,还有对面到底有多少人,这些暂且不说。”白绥之放下手里的绷带,眉峰微挑,“我更在意的是,刚刚爆炸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卡恩看得最真切:“圆圆的,小小的,像块小石子。外面裹着一层布,看起来像从窗帘上扯下来的。”
他记不太清具体的细节了,只残留些破碎的印象在脑子里打转。爆炸的前一瞬,墙洞嵌着的那块东西露出点浅蓝色的边——跟房间窗帘的颜色一模一样,在那片浅色布帘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风吹的那种飘,是沉沉的、一下下的起伏,像隔着层布在呼吸。
紧接着那布料猛地绷紧,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狠狠拽了一把,原本松松垮垮的边角突然挺得笔直。然后是线头像活过来似的,明明该是慢慢磨损的东西,却以一种让人头皮发紧的速度蜷起来、断开来,快得抓不住形状,只留下点毛糙的白边在眼前晃。
等他反应过来时,耳朵已经被“轰”的一声震得发鸣,刚才那点模糊的画面,反倒像烧在视网膜上,擦不掉了。
奥利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个小石子有这种杀伤力?”
陈义:“什么时候石头都会爆炸了?”
顾泽:“会不会是火药?”
陈义:“酒店会有这种东西?”
话题再次陷入死胡同。
白绥之溯本求源:“一个不明身份者持不知名且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对我们发动攻击,他的目的是什么?”
顾泽:“摒除异己?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异己而不是朋友?”
卡恩神情严肃:“无差别攻击。”
白绥之对卡恩的说法表示认同:“而且他有这个底气,面对我们这些底细不明的人,他有自信做到袭击后不怕被反攻。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是奔着一击毙命的目标去的,要不是卡恩反应快点,我们可能就着了他的道。”
陈义骂了一句:“艹,这听起来像个反社会分子,还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一种。”
奥利弗眉毛纠结到一起:“会不会是之前有人袭击过他……聚集地,所以他才这么不择手段?”
顾泽沉声道:“不要试图用假设去给一个想置你于死地的犯罪分子开脱。”显然,他心里已经认定对方是个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