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个项目……”
他一边讲,一只手背在后头捏庄汜搭在身前的手指,略微粗粝的指腹互相摩挲,安抚他的omega。
庄汜原本绷直的神经瞬间因他的动作瞬间松弛下来,甚至在大家长面前淘气地勾了勾对方弯曲的小指,还抬手替他压下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丝。
轻抚的手停了一瞬,顾越辙面上一本正经,嘴里仍旧滔滔不绝讲着,他已经成为一位很成熟的商人了。
任尔东西南北风,自有应对之法。
几分钟后,两人交谈结束,顾越辙拉着庄汜的手同庄肃告别。
“爸,我找小汜有事,借他一会儿。”顾越辙随意抛出了个理由。
两人的手重重握在一起,顾越辙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正欲扶着他往外走。
庄肃愣了一秒,还是叫停两人,“等等,我有话同你们讲。”
提前知悉父亲要说什么的庄汜有些不甘地扭身,顺带着顾越辙也回过头。
庄肃咳了一声,对着庄汜,说:“这几天把手里的项目移交出去……”
“爸爸!”语气急促,身子一颤,顾越辙瞧见身边人白皙脖颈上蹦起的青筋,映在薄薄的一层肌肤,很生气的模样。
手心抚上他的后背,顾越辙轻言细语抚慰,“别着急。”又看向庄肃,“小汜他这几个项目做得很好,我常听供应商那边夸奖他,还说虎父定无犬子。这是怎么了,要让他交权吗?”
“交权”两个咬字略显压迫。
不等对方回答,又含笑说:“那要不然让小汜来我这里上班,正好我俩24小时都能见面了。”
说完,甜蜜蜜瞅了一眼庄汜。
庄汜:“……”
庄肃哪里是这个意思,但对方显而易见替自己omega撑腰的举动,他看得很一清二楚。心中既欣慰,又有种父权被颠覆的无力感。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和你们母亲看你们结婚两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这不是着急吗?”庄肃缓和气氛地笑笑。
谈到孩子,顾越辙神色瞬时变得有几分凝重。
上一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两人心中永远的痛。这一世,他们默契地没再讨论过这个话题,孩子好像变成了二人之间的禁词。
同样他也每次做好防护措施,不让庄汜和自己有机会面临难堪的境地。
顾越辙没想好,也不太所谓,主要看庄汜的意见。但庄汜不能被任何人强迫,即便对方是他的父亲。
作为他的丈夫,他有义务保护自己的爱人。
“不着急,我们都还年轻,过几年再说吧。”顾越辙三两拨千斤地回复。
既不明确拒绝,也不提具体什么时间要。
面对顾越辙,庄肃除了是他的长辈,商场上也更需要他的支持。纵使对方和儿子是夫夫关系,但夫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他岂能不明白。
于是,悻悻道:“那好吧。”
又一次失败的谈判。然而,位置不对等,无论再巧舌如簧,依旧无力挽回颓势,何况两人的地位严重倾斜。
跟着顾越辙,庄汜迷迷糊糊坐到了他的车内,靠着柔软的真皮椅背,一言不发。
“怎么了?从刚才下来就不说话。”顾越辙有些担心爱人的情绪。
来之前也不知道庄肃同他聊了什么,只一听见下面人汇报,小庄总和庄总在办公室情况不对,便中断了睡了半途的午觉,赶忙穿好外套起身,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一路飞驰到这儿。
庄汜心头思绪乱糟糟的,要是说父亲让他离开公司,回归家庭,令他感到不悦,顾越辙不想要孩子的发言更让他坐立难安。
诚然,除了婚前那次对前世失去孩子的讨论,婚后两人默契地对此保持沉默。
但今天顾越辙的态度,让庄汜心里出现害怕的情绪。难道他已经对自己厌倦了?或者像父亲说的那样,回归家庭,做一个相夫教子的omega,才是最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