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祝馨,将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一辈子,为了让自己活得更舒坦一些,凡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都不会放过。
祝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田大柱:“田同志,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鑫凯不会无缘无故抛下我。”
田大柱急了,“祝姐,你可不能听他们的花言巧语,这胡老大,分明是要拿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来诱惑腐朽你,你可不能上当。”
“田同志,我心里有数。”祝馨摆手,“主席同志曾经说过,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是对抗性的,人民的利益在根本上一致的,要想解决人民的矛盾,就得用人民的办法。”
她说完,在田大柱云里雾里的表情中,对胡老大微微一笑,“胡叔叔,我从小到大都把你当成我半个爹来看待,我对您是由衷的尊敬和尊重,我也不是非要闹个鱼死网破不可,我对鑫凯是有感情在的。你想弥补我,也不是不可以,但就要看你的诚意够不够。”
胡老大当即表态,“小祝你放心,你是叔看着长大的,叔绝不会亏了你。”
祝馨笑了笑,当着诸多红小兵的面提出要求,“首先,你得把我这么多年到你家做保姆的工钱尽数结了,接着把我这么多年孝敬你们二老的礼品一并折成钱归还,再补偿我跟胡鑫凯退婚后,我被你们家逼得跳河自尽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汤药补偿费等等费用,加起来大概五百块钱就行了。”
“五百块钱?你不如去抢!”她话音刚落,李芙蓉就跳了起来,“你这个黑心烂肺的小娼、妇,是你自己往我儿子身上倒贴,你还有脸找我们要钱?”
普通乡下人家,一年忙到头,攒得钱也不过十来块钱,她倒好,一开头就要五百块钱,这不是趁火打劫?她做梦呢!
祝馨瞥她一眼,“不愿意赔偿我的损失费啊?那行吧,田同志,我看胡家人的思想觉悟有大大的问题啊,你们不如直接。。。。。。。”
“啪——!”话还没说完,胡老大怒气冲冲地抬手狠打李芙蓉一巴掌,“臭娘们儿,你给我闭嘴,咱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话!”
转头对祝馨一脸讨好,“小祝,五百块钱着实多了一些,我就一个村干部,我哪有这么多钱陪给你啊,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打个商量?”
祝馨挑眉,“怎么个商量法?”
胡老大佝偻着身子,看一眼站在院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一众红小兵,挣开押住他的两个小红兵,小步跑到祝馨面前,在她耳边低语,“小祝,五百块钱我的确拿不出来,不过,我有一桩好工作可以推荐给你,鑫凯那个新对象,哦不,那个秦同志,说她一个大院的工程师需要一个保姆照料,工资开得可高了,一个月有三十五块钱,比咱们青石县工厂的工人都高,你要能原谅我们一家人,让那些红小兵离开,我就让鑫凯跟那个秦同志打声招呼,把你举荐给那个工程师当保姆。你去了首都,有这份工作在,兴许还能认识一些有钱有权的人,找个首都人嫁了,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那不比呆在我们这穷乡下,配个穷小子来得强?”
如今在上头的政策下,数万万知识青年,不断强制下乡,前往全国各地支边建设,很多知识青年不愿意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就想着办法往各个工厂单位争取岗位机会,避免下乡劳动。
可如今的华国各行各业并不发达,工作岗位就那么多,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城里很多老工人,老职工都在不断精简下乡,哪有那么多的岗位供给这些还没读完书的年轻人,于是出现了一岗难求的景象。
青石县国有企业单位基本不招人,几个不多的工厂,只招临时工,还被一堆人抢。
祝馨本来都读到高三,快要考大学了,却遇上了十年大动乱,各地学校全都罢工停学,没办法再读书了。
原主想去工作,没人脉没关系,没有单位工厂要,就只能跟一帮红小兵到处搞革、命、四处串联,没事的时候回家,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挣点工分换粮吃,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祝家二房三个孩子都在家里吃干饭,祝老太太基本天天都在骂二房叶素兰夫妻俩,养得孩子一个比一个没用,原主早就想离开家去找个工作做,奈何一直没有门路。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门路,祝馨当然不会放过。
她屏住呼吸,努力无视胡老大呼出来的口臭气息,在他耳边嘀咕,“叔,我跟你说实话,五百块钱不可能少,工作我也要,我不管你是偷得还是抢的,又或者是骗的,你必须把钱尽快凑给我,工作也给我安排好,不然你们一家人可真会成为反、动坏分子,被这些红小兵斗到死,又或者下放到偏远地区的劳改农场,干活干到死。您的钱财来路,还有您如何坐上村官的位置,您自己心里清楚,这些红小兵要真想找您把柄,你们一家人可一个都逃不掉。”
胡老大脸色一白,“你,你出尔反尔!”
祝馨站直身体,无声一笑,“给您半天的时间,您要做不到我的要求,那不好意思,我们公社广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