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劲桐想了想,这周过半他已经请了两天了,明天再请也不太好,旋即摆手道:“不不不,明天不行了,天天请我怕班主任那过不去,虽然她天天都围着那些少爷小姐们转来转去,我给她上眼药她不得——”
他歪歪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好吧,那你去吧。”
他走得急,想着再晚一会儿就要赶不上晚上的班了,餐厅六点半换班,他走到离学校最近的公交站要十多分钟,加上车程,到那就差不多时间了。
智高的学生大多都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中午会有学生出门吃午饭,晚上也会,走读也不在少数,门口的保安看得严也不太严。
谁也不知道抓着的学生是谁家的少爷小姐,家长到学校来又会引起多大的躁动。
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劲桐家里条件不好,学校里这几个贫困生都是人尽皆知的,他却很少被门卫刁难,成因他每天上学都会给门卫室带早餐,只要他来就一定会带,一来二去与学校基层混得也熟。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德育处李主任背着手就站在校门口,看着来往的学生推推眼镜,不苟言笑。
“……”
怎么这么倒霉催呢。
可他不出去,今晚少说损失三百块钱。
他跟着一伙结伴离开学校的人走,想借着人群混入其中蒙混过关,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别抓他,别抓他。
“梁劲桐!”那李老头开口了。
被揪着后脖领拽回来,梁劲桐脸上的五官有些扭曲,巴不能用手将脸全都盖住说自己不是。
可还是太迟了。
年过五旬的李主任比他还矮半头,力气倒是不小,一拽就把他拽到身边来,真是好准头。
他看着梁劲桐,梁劲桐也看着他,两个人相视间都笑出来,梁劲桐露出一口瓷白的牙,比李主任头上的地中海还光洁许多。
“你小子,今天怎么又请假?我今天去你班主任的办公室看着你假条了,不是病假发烧了吗?你不在休息也不在教室,在校门口晃悠什么?”
他目光凌厉,仿佛要把梁劲桐盯出个洞来,对于这个成绩好却总爱耍滑的贫困生,校方一直很头疼。
梁劲桐嘿嘿笑,闻言故作难受地捂着头,很虚弱地耸着肩,轻声说:“咳咳…咳,李主任我今天确实不舒服,正打算出校门去买药呢。”
听他咳嗽,李主任觉得这孩子还好没去艺考,否则空有一副好皮囊,演技烂到家了,松开他后领道:“你是不把我当傻子呢梁劲桐?你要不要看看你假条上写的啥?发烧三十八度五,浑身无力腹痛难忍,你现在有一点你假条上写的样子吗?”
这句话落,梁劲桐也觉得有些语塞,他不知道假条上怎么写的,他也只是告诉了校医室给他开张感冒假条。
因为学生们出身都太金贵,智高从来没有什么低烧不给假的脑–残规定,但梁劲桐毕竟比不上这些少爷,他请假会把病情说得厉害一些。
但也不至于这么厉害。
“再说了,什么药校医室没有啊?宿管们也二十四小时给学生待命,要你这个病人出去买?”
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闭着眼睛哀求:“哎呀李主任,我这两天换季冻着了真的很难受,校医室的药我过敏,我现在没那么烧了,麻烦宿管我不好意思嘛。”
“你的借口有一箩筐那么多!”
他算着时间呢,被抓着的这会儿又耽误几分钟,这个时间点要是出门,估计就要赶不上最近一班的公交车了。
而下一班公交,那还要再等上小二十分钟。
梁劲桐很急,偏偏李主任抓着他被风吹得有些凉的手,说什么都要带他回去,他已是百口莫辩。
“李主任我真不是装病,校医室的沈小姐可以作证,我当着她面儿量的体温!”
撒谎不打草稿。
“沈家那小丫头比你还恶劣,天天为了谈恋爱早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别拿她当挡箭牌,我收拾不了她,还收拾不了你?梁劲桐,你三天两头的请假、往外跑,还知不知道你是个学生!你不要以为你分数卡线我就不敢动你。”
梁劲桐真是着急,他无奈之下绞尽脑汁想想个借口出来,奈何李主任是铁了心不信他。
他以为自己今晚肯定完蛋了。
却听到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替他辩护。
“我可以证明,他确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