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子里好像蓄了一口浓痰,发出的笑声嘶哑难听。
“她啊,她说你像个舔狗,像块狗皮膏药,她讨厌你,厌恶你,还说你的信息素味真的很难闻。”
“她和你交好,是为了让你把她从联姻中救出来。可是你呢,你这个废物,空有继承人的身份,还不是受你爷爷掌控,你这个胆小鬼,是你的懦弱害死了她!”
林思弦眸中迸发出奇异的光,她舔舔干裂的嘴唇:“是你害死了她!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怎么不下去陪她,差点标记了她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口中的喜欢?”
夏堇澜面色倏地变得惨白。
“你知道她信息素是什么味儿吗?”林思弦露出享受的表情:“牛奶味?不对!她发情的时候,信息素是香香甜甜的奶油味的。”
“奶油味的小蛋糕,那真的是相当可口……”
夏堇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看守所的,她感觉自己找不到自己了,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有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她站在避雨的亭子下面,出神的看着外面瀑布般的暴雨,恍惚伸出手去触摸。
“夏总,您还好吗?”
夏堇澜苦笑道:“不太好。”
“林思弦说,我是个胆小鬼,是我的懦弱害死了她。”
“夏总,向暖小姐的死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不必自责,想来向暖小姐也不想见到这样的你。”
“夏总……”
“朝云,回公司吧。”
*
长宁再次被惊醒,她点开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
雨早就停了,她打开窗帘,月亮悬挂在天边,月光皎洁。看样子明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她拢好睡衣,打开卧室门。走廊很黑,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着墙壁下楼。忽然,她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那东西滚到墙角,发出“嘭”的一声。
长宁打开灯,发现那是一个空了的酒瓶。
她捡起来,确定没有在冰箱见过这种酒。度数有些高,不是夏堇澜平时会喝的那种。
她回头看了眼,夏堇澜的卧室房门紧闭,里面也没有光透出来。
长宁下楼,看到客厅的景象她不由呆了一下,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瓶子滚到了地毯上,里面的液体洒了一半。
她走过去大致扫了眼,这些全部都是酒瓶,有的喝的一滴不剩,有的打开了却一口没喝。
客厅的空气置换器是开启的状态,这也是她没有闻到酒味的原因。
她并没有去清理这些垃圾,而是急切的跑回楼上,敲响了夏堇澜的房门。
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长宁试探性的拧了拧门把手,房门在她焦躁不安的目光缓缓开启了一条缝。
门没有锁!
她打开,蹑手蹑脚走进去,空气置换器在努力工作着,可是她还是在凉丝丝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酒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柠檬香。
长宁没有开灯,也没有喊人,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别的贼是偷钱,她是来偷人的。
在黑暗的地方待的久了,她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见点东西的轮廓了。
她看到了床上隆起的一个小鼓包。
长宁轻轻走过去,看见夏堇澜把自己裹在一张薄被里,呼吸很重,呼出的气体带着些灼热。长宁又凑近了点,依稀看见对方紧簇的眉宇,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生。
“夏总?夏总?”
没人回答。
长宁叹了口气,在夏堇澜窗边半蹲下来,安静的室内响起轻柔而低沉的女声。
“澜姐姐,乐向暖已经死了一年了,她希望你能向前看,而非沉浸在过去。你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你未来的伴侣,也一定是极好极优秀的。”
“对不起啊澜姐姐,忘记她吧,她不值得。”
长宁离开了,给她关好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小鼓包忽然动了一下,那不再是蜷起的一团,而是变成了一个极为舒展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