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蓝潮生还有部分问题没解决,就又多留了一会儿,直到凌晨十二点,拉斐尔参加完活动回来。
每年意大利都是商业活动最多的日子,拉斐尔从周二就开始参加各种活动,庆典,一直忙到周四晚上,他的车还停在围场,如果不开走,明天周五他来围场就是个问题。
因而拉斐尔即使十一点结束工作,还是回了趟围场。
他的车钥匙放在法拉利的motorhome,他刚进入围场,就发现法拉利的motorhome亮着灯。
黑色的跃马跳在车队之家的玻璃上,意气风发,像是一匹战马嘶鸣。玻璃房的二楼通透明亮,抬头看过去,一抹熟悉的影子靠在沙发上。
长腿随意伸着,腰抵在沙发后背,一手托平板电脑,一手拿着支电容笔。
过去三年,法拉利从没有人员会加班,法拉利的motorhome也不会在这个时间亮灯。今天,能亮着这盏灯,细想,只有蓝潮生。
拉斐尔盯着那抹身影,他忽然想起了过去。
五年前他刚进入围场,来时正逢蓝潮生转队法拉利。那时候的蓝潮生拿下三冠领队的头衔,风头无双。
他和他的团队已经磨合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是在关于如果造出一辆“火星车”方面,蓝潮生掌握着围场的核心人脉,他到哪里,这支人脉就跟他到哪里。
他们同时加入法拉利车队,第一年他是新秀,全年适应比赛,第二年,他就拿下了世界车手总冠军。
这两年时间里,拉斐尔清楚的看到蓝潮生是如何利用规则,如何在造车方面拥有敏锐的洞察,如何整合信息,排兵布阵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拥有顶级美貌、显赫出身和不败战绩的人,在三年前的车队内斗中输掉了权力,离开了围场。
而他离开那天,最后一个见的人,是自己。
赛季收官战阿布扎比结束,他和蓝潮生乘一班私人飞机回国。
他喝下一杯香槟,不省人事。醒来后,只有身体告诉他,在回国的航班上,发生了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
尽管飞机上被收拾的很干净,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一番激烈的、痛苦的、违背意愿的、意想不到的、乃至于缠绵的情-事,但拉斐尔知道,有些事发生了。
自那以后,拉斐尔再没有见过蓝潮生。
一切都看似平常,纪伯伦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下飞机,母亲打电话,祝贺冠军的诞生。社交媒体平台铺天盖地的宣传他夺冠新闻,里面夹杂着蓝潮生宣布离队的新闻,但随即被湮灭在冠军的光辉下。
直到蓝潮生再次回到围场。
拉斐尔绿色的眼睛深似天空,他盯着那抹欣长窈窕的影子,望了大概数十秒,接着他收起波澜不惊的目光,抬腿,登上法拉利motorhome的台阶,推开了motorhome的门。
法拉利motorhome分为三层,一层是休息吃饭的区域,二楼是一整层的休闲娱乐区,三楼则是领队、车手私人领域,用来放一些贵重物品。
上楼的楼梯只有一个,想要去三楼,就必须经过二楼,经过二楼,一定会和蓝潮生遇上。
那晚蓝潮生留在他手上的触感似乎还没有退去,每一次想到,拉斐尔的手指都会隐隐发热。
如果围场之内,拉斐尔有怀念过谁,那个人是蓝潮生。
三年前,他和蓝潮生是效忠关系,蓝潮生带领他走向胜利,他给蓝潮生带来冠军,蓝潮生没有表示过对他有其他任何意思,他也同样。
但三年前,赛季结束,飞机上那场“无人”事件开始,以及再见面,蓝潮生碰他的手的行为,拉斐尔已经摸不清这位领队想干什么了。
或者说,他知道这位领队想干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朝着混乱发展了。
昂贵的板鞋登上motorhome的台阶,二楼的人似是没有听到动静,拉斐尔径直上了三楼。
motorhome只有二楼开了灯光,借着那点光,拉斐尔打开手机手电,登上三楼,找到自己的房间,推开,拿上车钥匙,然后下楼。
motorhome的楼梯很短,层与层之间也不过只有那几节台阶,当拉斐尔踏上下楼的台阶,仅仅是站在最上面的那一层,就能看到二楼。
窗明几净的空间,宽敞明亮,里面都是属于法拉利红的配饰,印着法拉利的品牌。蓝潮生还是那个姿势,或许是站了很久,他换了条腿支撑。
蓝潮生的长相属于过目不忘的类型,五官精致,恰到好处,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有一种强大冷静的气场,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拉斐尔有时候觉得他像是一座广袤的山林,润物无声。
他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看,似乎在思考,隔很久才会用电容笔在平板上写画。
是在看sf27的资料?
法拉利一直是围场的冠军车队,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拉斐尔在这支车队拿下过两个世界车手总冠军,但今年,法拉利的车出现了问题,相比于其他三大车队,法拉利的车明显呈现劣势。
在赛车这个极限运动里,车的速度就决定了冠军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