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拉斐尔道,“但这事我做不了。”
纪伯伦:“为什么?”
“他是我们的领队,跟他有关系,只会牵扯不干净,最后结束,一旦有不合,我们的声誉都会赔进去,你难道想被别人说,睡过领队吗?”
他们的职业生涯还长,一旦这种事情闹大,社会虽然接受同性恋,但和领队搞过的污点会如影随形,以后不管去了哪支车队,都要面对流言蜚语。
这是下克上。
纪伯伦笑:“这倒也是。”
“所以看你,其实你也挺喜欢伊丽莎白的吧。”
纪伯伦道,“你对他挺爱敬,这种爱敬,本身就包含了倾慕和欲望,否则你当年就不会中立了。”
“他回来这一周没少忙,受命于危难之间,不容易的。”
饶是纪伯伦这位大少爷,都能体恤民生多艰了。
“这一周他重新架构技术部门,进行资源重组,设计尾翼,调教赛车,开放风洞,测试新前翼,备战新加坡,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压力大,加上睡眠不充足,吹点冷风,就感冒,抵抗力降低,才被酒店的人传染了流感。今天正赛不过是强撑,毕竟是归队的第一场比赛,不打漂亮点,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纪伯伦是个通透人,看什么都一针见血,平时不说,只是没有说的必要,不代表这位少爷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这项运动和其他运动不一样,一年到头都在全世界飞,每天承受巨大的压力,名次不好,自己心里不好受,还要听车迷骂,听完车迷骂,还要被法拉利主席骂,有时候想想也挺贱的,非要来开这个车,追什么破梦想,回家躺平不好吗?”
纪伯伦提起唇角,笑的有些无奈。
“可惜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简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全世界就20个人能来开f1,你不珍惜,有的是人想取代你,所以你只能拼尽全力开,但名次哪是我们说了算,车决定了比赛结果的百分之八十,车队造不出好车,不知道怎么调教车,那么就算想争,也有心无力。”
“所以啊,其实真正压力大的人,是领队。”纪伯伦往下下了一节台阶,目光一直没从不远处的人身上离开过。
那人身上落了蒙扎夕阳的光,身姿单薄,却蕴含力量,心志坚定,无坚不摧,好似没有什么困难能将他打败。
只要有他在,他们就心安。
“领队是一支车队的领军,决定车队的走向,领队是庸才,那车队必然垫底没成绩,只配挨骂;领队是英才,那么前途可期,一片光明。伊丽莎白的位置,担的是整支车队的责任,我们没有成绩,上面问责的第一人,就是他。”
一个人能力越大,坐的位置越高,责任就越重。这世界没有只享受光环,不履行义务的好事,如果蓝潮生无法带领团队造出一辆好车,那么他就是法拉利的罪人。
“所以,去关心他一下吧,他不容易的。”
纪伯伦的话有一种残酷的真实,那就是你的成绩背后,有人在为你负重。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但你没有资格心安理得享受。
“他比赛结束,会回家吗。”
许久,拉斐尔开口问。
“不会。”纪伯伦道,“马拉内罗那边要他回去开会,法拉利的主席也要见他,各种车队事务都还等着他,他没时间回家。”
“你怎么对他的行程那么了解?”拉斐尔偏头,纪伯伦就站在他身侧。
“因为我比你关心他?”
纪伯伦笑了下,觉得拉斐尔没有理解他的核心意思。
“拉斐尔,”纪伯伦喊了声,“其实伊丽莎白比你想的要抢手多了。”
纪伯伦看热闹不嫌事大,点到为止,主动掺和别人的事,这本身就和他为人处世的标准不符,但看在是蓝潮生,他破例帮一次。
他的领队帮了他太多,他无以为报,只能尽量送他领队喜欢的人,去领队床上了。
拉斐尔站在楼梯上静了静,motorhome的阴影笼罩他挺拔的身形,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蓝潮生属于生得好看的那种,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既轻佻诱人,又有能力,能够轻而易举激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感和占有欲,他现在站在夕阳里跟人说话,拉斐尔不得不承认,蓝潮生的确生了张勾人的脸。
恰巧,蓝潮生这时候抬起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明一暗,蓝潮生看到他的那一刻,似是愣了下,紧接着,那双蓝色的桃花眼眼尾一挑。
拉斐尔:“。”
对于蓝潮生随时随地,逮着空就散发魅力这点,拉斐尔仅仅领教了两次,就已经摸清了这人的路数。
这人真是私下工作两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