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看见来电人的姓名之后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对方锲而不舍再次打来。
柏屹寒无奈,在床上扑腾了两下后接听。
“梁柏你有病吗?这么早打电话,有事不知道发微信?手断了连字都不会打?”
梁柏并不在意柏屹寒出言不逊,淡淡道:“怕你看见消息已读不回。”
“你爸让你今天晚上到家吃饭。”
“不去。”柏屹寒直接拒绝,略带嘲讽,“他家换那么勤,我去哪个?”
梁柏:“我给你发地址,晚上六点,准时到。”
睡觉被打扰,柏屹寒有些暴躁,“我说了不去!”
梁柏语气平静,但威胁意味明显,“亲爱的弟弟,你也不想我亲自把你押回家吧。”
“听话。”
对面又说:“家里有一个比我还小两岁的妈,太恶心了,我不能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
“柏屹寒,你今天说什么都得回来,听到了吗?”
“……”柏屹寒躺在床上,反手捂住眼睛。
“知道了。”
“行。”梁柏道,“不准迟到。”
话说完,他补充,“至少七点前我要看到你人。”
他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干什么都没有准时过,俗称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知道了知道了!”柏屹寒不耐,随后挂掉电话。
待到自然醒,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柏屹寒迷迷糊糊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半个小时后他裹起浴巾出来,水一滴一滴顺着上半身紧实的肌肉滑落,如同清澈溪流淌过山脉,漂亮到宛若雕刻的艺术品,极具观赏性。
正值四月,天气不冷不热,再加上去见那个没所谓的爸,柏屹寒懒得搭配衣服,到衣帽间随便拿了一条裤子和短袖,以及带帽的薄外套。
不过要戴什么饰品呢?
柏屹寒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他爱好不多,买各种各样的装饰品算是一个。
衣帽间好几面墙都是他从全国各地淘来的东西。
犹豫挑捡半天,柏屹寒叠戴了两条项链,再戴了两个花纹复杂的戒指。
整理完毕,他躺在沙发上玩了几把游戏,眼见时间快到才慢慢悠悠出门。
临到车上,他才点开早上梁柏发过去的定位。
“正在为您导航,目的地御川庄园。”
六点多正值下班高峰,车流拥挤。
柏屹寒倒是不慌不忙,巴不得晚点儿到。
车内放着纯爵士乐,他放松地靠在真皮座背上,食指跟随鼓点有节奏地轻点方向盘,嘴里哼着旋律。
往前开了一小段,车又堵住,前前后后,动弹不得。
等待间隙,他无意朝旁边望去,一抹瘦削高挑的身影闯进眼中。
柏屹寒登时直起身体。
这不是那天那个性骚扰自己的男人吗?
他和那天一样穿着衬衫,袖子卷起来,手臂白皙莹润,像是倾洒的月光,扣子整整齐齐扣到最后一颗,即便这样,脖颈依旧修长,衬衫扎进黑色的西装裤里,勾勒出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身。
和那晚不同的是,他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带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头发全部梳了上去,一丝不苟,露出光洁而饱满的额头,五官清秀端正,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温柔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