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屹寒只想早吃完早走,屁股一落座也不管什么餐桌礼仪长幼尊卑,拿起筷子就开吃。
梁民远和他搭话,柏屹寒就含糊着“嗯嗯”几声。
梁柏看着柏屹寒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你饿死鬼投胎?几百年没吃过饭了?”
柏屹寒咽下食物,面色冷冷,“饿死鬼要投也投爱偷吃的人肚子里面吧。”
“我可不爱背着人乱吃,谁知道乱吃东西,生下来的是人是鬼?”
此话嘲讽意味满满,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能听出他在暗指什么。
梁民远脸色沉下来,眸底划过一抹阴鸷,他放下筷子,锐利的目光如箭一般刺向柏屹寒。
“屹寒,几年没见,嘴皮子变麻利了啊。”梁民远嘴角噙笑,可在座的人都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在蔓延。
柏屹寒丝毫不惧,反而在嗅到这股味道时觉得莫名痛快,于是他也笑,“是啊,我长大了嘛,难道还和小时候一样看到恶心的事情默不作声吗?”
梁柏停下碗筷,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梁民远:“我知道你在我和你妈的事情上有怨言,但我没有亏待过你吧?”
“我吃饱了。”柏屹寒没正面回答撂下碗筷起身,“走了。”
梁民远怒喝:“站住!”
柏屹寒充耳不闻,垮着个脸疾步向外走。
梁柏追出去叫住他,无奈道:“哥知道你委屈,但……我也不好说,反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思来想去半天,连个屁都没憋出来。
晚风扑面,柏屹寒冷静下来,“我没事儿,都十几年了,我只是不太习惯。”
“我先回去了,这儿我不想待。”
“行。”梁柏挥挥手,“回去吧,注意安全。”
柏屹寒:“嗯。”
夜晚如浓墨一般粘稠,一辆融入黑夜的卡宴快速地行驶着,沿途掀起一阵浑浊的风来。
柏屹寒神色冷峻,下颌绷出一条锋利的直线,幽深的眸底似乎隐藏着无声的狂风暴雨。
行驶到繁华的街区,车流依旧拥堵。
柏屹寒往窗外望,发现这里正是下午遇见那个男人的地方。
鬼使神差,一个左拐弯偏离回家的路线,去了那条商业街,十几分钟后,他已然站在民谣酒吧的门前。
不对啊,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借酒浇愁吗?可他酒精过敏。
回家吧柏屹寒,回家吧,真是昏了头了。
他摇摇脑袋,自嘲地勾了下唇,转身往停车区走。
停车区在商业街外围,有一段距离。
他双手插进裤兜里,埋头匆匆赶路。
“放开我……”
一道喃喃嘤咛忽地闯入耳畔,柏屹寒停下。
这个声音他好像听过。
柏屹寒调转脚步四处张望,想要找寻声音的主人。
然而再没声响传来。
难道幻听了?抬腿欲走,那道声音又来了,声音比刚才大一些。
“我让你们别碰我!”
嘶哑,痛苦,和那晚如出一辙。
柏屹寒连忙转身向后跑了一小截,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昏暗巷道,他看到男人正被两个男的架着,其中一个还是那晚被柏屹寒暴打的肌肉男。
“喂,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