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张脸别说沾水,就算是沾泥巴都好看,别拿我和你那个什么对象比。”
恶心。
柳泽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觉喉头哽涩,了无血色的唇开合,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平息的记忆再次冲破桎梏,发了疯般的横冲直撞。
剧痛猛袭,柳泽佝偻起身体缩成一团不停颤栗,脊骨可怜地突出,像是要刺穿薄如宣纸的肌肤,双手捂住脑袋,偶尔泄露的呻吟变得破碎而嘶哑。
柏屹寒惊疑,手搭上他的肩膀,“柳泽你不会真的犯病了吧?”
“哥!开快点!”
梁柏懒懒地掀起眼皮,十分冷静,“想快也快不了,前面堵了,而且很不幸,我这不是救护车。”
柏屹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上前揪住梁柏后领,“外套给我。”
梁柏皱眉,“干什么?”
柏屹寒:“我们衣服都湿了,把你的给我。”
“你的外套就上车的时候淋了会儿。”男人不悦,“又没湿透。”
青年冷笑,缓缓凑近对方,“梁少爷,你能绅士一些吗?”
梁柏笑了,趁着现在车流前后都堵住,脱下还带着体温的外套递给后面的人。
柏屹寒接过外套展开抖了抖,随后给柳泽披上。
他靠近柳泽想要看清对方脸色如何,可男人就和紧闭的蚌一样将自己紧紧闭合,企图切开自己和外界的联系。
“柳泽。”柏屹寒放低声音,握住那截瘦弱的手腕,“抬头,看看我。”
没有反应。
“还好吗?”他又问,可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算了,问那么多也没用,到医院再说。
柏屹寒往后靠住椅背,纤长的脖颈牵拉出漂亮的曲线。
没有人说话,车厢里很安静,柳泽时不时的啜泣声宛若屋檐的雨滴,一滴又一滴地砸落进干涸的泥土中,激不起任何涟漪,只是一点点地渗透进旱地表面裂开的狭小缝隙,让坚硬的泥块逐渐分崩离析,塌出一片柔软的沼泽。
柏屹寒越来越心烦意乱,起身再次握住男人手腕,强硬地破开那道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自我防护,逼迫柳泽面对自己。
“不要哭了!”
柳泽似乎听懂了青年的话,紧紧咬住下唇把声音封在喉间。
之前的伤口溢出丝丝血迹,柏屹寒眸色陡暗,抓住男人的力气不由得重了些,“你是狗吗?那么喜欢咬自己?不准咬了!”
柳泽这次没听他的话,反而咬得更厉害了,森白的牙齿深深刻入肌肤,边缘甚至泛出了鲜红的血肉碎屑
“你……!”柏屹寒看得肉痛,霎时间也顾不上其它,连忙扼住柳泽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他没收住力,柳泽难受得浅浅闷哼一声,嘟起嘴巴含糊不清地说:“放…放开我。”
“放开你就发疯。”青年眯起眼睛,“还不如晕了。”
“嗯唔……”柳泽抬手抵住柏屹寒肩膀,眉峰微蹙,“不要这样。”
柏屹寒松开手,眼神上下扫了男人一圈,“清醒了?感觉怎么样?”
柳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又把自己蜷缩起来往角落里挪动,双手紧紧扣住衣服昏睡了过去。
柏屹寒:“……”
看来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