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柔笑笑,“不会,我之前自己处理过这种伤口,偶尔不消毒没关系的。”
柏屹寒身体朝前倾,边贴纱布边道:“这么说你经常受伤?”
还没等男人回答,他蓦地想起在酒吧柳泽被秃头男按在地上强迫喝酒,以及皮衣男搂着他语言轻浮的场景,心脏处忽又泛起别样的酥麻。
贴好这段,他继续撕胶布,声音带着说不明道不明的阴阳怪气,“也对,那些人不管怎么骚扰你,你都不会反抗。”
“人多好啊,任他们为所欲为。”
柳泽并没有解释,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蒲扇,不停摇啊摇,掀出一阵落寞委屈的涟漪,而后波及到柏屹寒眼里。
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再次奔涌,柏屹寒重重咽下口唾沫,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这是…为你好,嗯为你好。”
“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他收拾桌面,把垃圾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埋头不敢看柳泽,生怕那双眼睛掀起的风将他卷入不可知的深渊。
“你身体状况很差,我好心,知道吗?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种好人的。”
柳泽笑了,不是之前那种应付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嗯,我知道。”
“吃饭吧。”柏屹寒摸摸后颈,朝男人挥了挥手,“吃饭。”
回到座位,他拿起筷子又顿住,“是没胃口吗?”
视力五点三的柏屹寒终于注意到柳泽几乎没怎么动筷。
“还好。”男人说,“我吃饭比较慢。”
“吃不下就算了,喝点汤吗?”
“我想喝的时候自己来就好,你吃饭吧,不用管我。”
柏屹寒“哦”一声表示自己了解,然而没出三秒他就舀了满满一碗冬瓜排骨汤放在男人旁边。
柳泽楞神,正想说话就被对方打断。
“不用谢。”青年说,“慢用。”
柳泽无声微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鲜香醇厚,让他终于有了些食欲。
只是嘴角的纱布不太方便。
柏屹寒见状出声让他等会儿在喝,他要出去拿个东西。
虽然不知道拿东西和喝汤有什么关系,但柳泽还是乖乖放下勺子应好。
柳泽目送青年小跑着出了病房,门合拢的那一刻,他叹气泄力倚靠在墙上看向窗外,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玻璃窗上的点点滴滴将漆黑中的霓虹晕染开。
一切都沉没在氤氲中。
男人愁眉不展,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意,以及淡漠的沉沉死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门锁开动,循声望去看见青年气喘吁吁,手里拿着几根吸管。
柏屹寒大步走过去粗粗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把吸管递给男人,“勺子不方便,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