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我都看不下去了。赵平十几天剿了三窝匪,不仅是益都县方圆三十里,连虎皮坎子道的积匪都剿了。若是投名状,早够格了,您何故还不让他见县太爷?”
“时候未到。”
“那什么时候才到?”
“你急什么?”郝师爷扫了县丞一眼。
县丞吃瘪,气不过,想著找出个事噁心师爷一下,忽然想到牙人沈诚,贱笑道:“您交实底吧,蝗灾时太爷找沈诚买粮,你抽了多少?”
“抽什么抽?我是为了太爷的政绩,哪有功夫搞这个?”
郝师爷脸不红心不跳。
“不对,你绝对抽了!大虎和二虎找我说了!你偷摸和沈诚比了个数儿,明面上官府是一两二石买的,实则是多少?”县丞浑身像蚂蚁爬,求道,“师爷,我成天想这事,我太想知道了,您给我报个实数吧!”
“你身为县丞,不想如何治县,只想黄白之物,我替你臊得晃!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家睡一觉。”
“唉唉唉!师爷!”
郝师爷逃似的回家,“二狗?二狗?”
確定二狗子没在家,郝师爷小心翼翼合上门,翻开胡宗宪送他的《四经註疏》其中一本,里面夹著一张银票,上写著“凭票即兑库平银壹佰两。”
郝师爷笑了。
又抽出一本,这本里面已被掏空一半,里面藏著一个锦盒,盒中放著的是念珠。
科举的念想,郝师爷早就断了!找胡宗宪要书也不是用来看的,而是拿来藏钱的!
说来沈诚也是,竟然不给现银,改给银票,那几天郝师爷整日揣著银票,心里成天惦记事,二狗子就是个偷儿,不防著点他行吗?家徒四壁,又没有藏钱的地方,郝师爷便想出这个骚招!
二狗子哪都翻,唯独不翻书!
儘管如此,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郝师爷还是每天检查三遍。
书要检查,更要检查院里,看院里的土有没有翻过的痕跡!
郝师爷近乎变態节俭的对待自己,把搜刮的钱存住,却不知道他攒钱要做什么。
“咚!”
县丞猛地推开门,嚇了郝师爷一激灵,忙抬起书!
一眼见郝师爷在看书,县丞不禁佩服,
要不说人家厉害呢!看书都算是休息了!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你不会敲门?!”
郝师爷压不住火气,训斥道。
县丞这才想起还有正事,
“师爷!太爷找你,快回府衙!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