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內太医开口。
內阁旁的值房內,眾阁员大臣长鬆口气,尤其是翟鑾和张瓚二人。
翟鑾老好人一个,担心王杲这个人。
张瓚则是担心王杲的钱。
二人都想与王杲说话,被夏言打断,
“行了,派人把他送回去吧。有事择日再议。”
翟鑾和张瓚肃住,“是。”
兵部尚书张瓚行出会极门,绕出皇宫,七拐八绕到一处小门前,两长一短叩了三声,小门內问“谁?”,张瓚恭敬答到“是我”,小门开出一条只够一人过去的缝隙,张瓚壮硕,这条缝开得比別人稍大。
张瓚挤进去。
若能俯瞰全景,定会震惊於此处小门后勾连著一个偌大的王府!乌头大门上悬著“翊国公府”四个字!
翊国公郭勛为明朝开国功臣郭英五世孙,郭英是明初功臣仅得善终二人其一。
“义父!”
若有旁人在此,定会被惊得肝胆俱颤!
大明內阁阁员,兵部尚书,山西总兵张瓚竟唤了声义父!
正在黄梨木桌前工笔的老人到底有多大权力?!
“嗯,你来了。”
郭勛应了一声。
“义父,我为您研墨。”
说著,张瓚步伐无声,来到桌边,打开砚台的盒盖,研起墨来。
郭勛府內极尽奢华,唯独这铜砚盒平平无奇,此前郭勛研出的墨干在底上,张瓚手脚麻利,將墨锭垂直竖起,先慢后快,一圈一圈转著,没一会儿,便生出了墨。
张瓚手上不停,看到桌上平放著本《英烈传》,这本书为郭勛编纂,记著郭勛的五世祖郭英射杀陈友谅,后上献给嘉靖,得以让嘉靖许郭英与徐达等功臣配享朱元璋太庙。
此书功劳不仅於此,又给郭勛换了个国公。
郭勛適时將毛笔向砚台里探了探,他並非是一下將毛笔探到底,反而是慢慢下落,紫毫刚一沾上墨,便被郭勛快速提起。
勾完最后一个字,张瓚定睛一看,
“宵衣旰食。。。义父,您的篆书可为大家!儿子以为,比王羲之写得都好!”
除去桌上的字,郭勛身后高悬著一副嘉靖亲题的“五世辅国。”
郭勛放下紫毫毛笔,拾起帕子擦了擦手,
“你又在胡说了,老夫岂能与古人相比?”
“儿子看过王羲之的字,是发自內心的说,確实不如义父所写。”
“唉,你啊,等墨乾乾,字送你了。”
张瓚大喜。
“多谢义父!儿子定要每日临摹!”
同时心中嘀咕,
宵衣旰食。。。他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做事太急,把王杲逼晕了,陛下会怪罪你的。”
张瓚闻言,暗惊郭勛手眼通天!前脚刚发生的事,后脚他就知道了!
“並非是儿子急,是兵部急,是安南军急啊!这钱再要不出。。。儿子兵部尚书可就保不住了!”张瓚咽了口吐沫,后怕道,“您也知李如圭他。。。”
“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