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隔著县衙门望去。
“嗯,他是新入县衙的衙役,此前是良民,叫大牛。”胡宗宪回道。
“叫他也跟著师爷。”
自郝师爷进来后,胡宗宪额顶一直有个“川”字。
“大牛,”胡宗宪招来大牛。
“太爷,您叫我。”
大牛对胡宗宪非常尊敬,將其视为恩人。
“师爷隨去剿匪,你保护好师爷,有事回来说。”
胡宗宪叮嘱。
大牛不杀了郝师爷就不错了,还保护他?可胡宗宪的话他又必须听,张嘴含糊一通,没说出个一二。
“你先去吧。”
见状,胡宗宪嘆气。
同时心中疑惑,
马同知绝不是无心之举,他是如何点到与师爷有隙的大牛?
处处透漏著诡异,
胡宗宪打起十二分警惕。
“嗯,你明日就去吧。”安排好剿匪的事,马大人苦口婆心道,“汝贞,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新任户部尚书王杲早年以漕运见长,他在河南治灾时找李如圭要钱,李如圭不批,他便挪用两府漕运的钱堵上窟窿。。。”
“是有此事。”胡宗宪在京中消息便利,也听好友周怡讲过这件事。以马同知的权势,知道些算不上秘辛的事想来也容易。
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为之。
马大人並没有让郝师爷和主薄退下。
主薄听得心中大骇!
不是马大人说,他一辈子接触不到这些事!
见胡宗宪也知道,马大人又高看胡宗宪几分。
“新官上任,定是要变。李如圭不做的事,他要做。李如圭不钱,王杲则要钱。他一生致力於漕运,他不往漕运钱,又该往哪?”马大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所以,我们要早作准备啊。”
马大人环顾其余三人,
“我当你们不是外人,便不藏著掖著,当官为了什么?不过升官发財。能抱上大腿的机会不多,有机会一定要抓住。”
郝师爷心想,
你是没把我当外人,是当成了死人。
是夜。
郝师爷借宿在沈诚的牙行,二狗子没跟来,他得看家。
烛火点点,郝师爷借著光正研读四书,看样子已完全沉浸在圣人之言中。
烛台里的蜡烛烧到了尾巴根,烛火越来越暗,咻得灭了。
响起一阵窸窣声,烛火復燃,杨博阴晴不定的看著烧了半截的蜡烛,蜡烛无缘无故灭了,绝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