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铣怔愣,“没见过。”
“多少粮食?”
“大,大致算著值十万两。”
夏言和王廷相对视一眼。
这十万两恐怕是来自户部尚书王杲拨的三十万两,层层剥削下去,剩十万两算多的了,若不是辽东府战事紧急,恐怕最后输到將士手里的粮食连三万两也值不上。
那,陛下从工部拿出的二百五十万两去哪了?
“樊继祖可有邸报?”
“有,”曾铣回道,“送到內阁了。”
“你看过吗?”
“没有。”
“你记得,输辽东府的银子,有户部的三十万两和工部的二百五十万两。”
曾铣连磕巴都没打,“下官记住了!”
夏言吸口气,官腔官调朗声道,
“今日便这样了,曾大人,明日你们从正阳门入,叫京中百姓都看看我大明军威!”
曾铣忙起身,振声道,
“是,夏大人。”
夏言和王廷相来时骑得马,哪怕夜已深,他们仍没有留宿南苑行营,依旧要赶回城中述职。
两骑行在路上,
无月,无云,无光。
前路黑得嚇人,身后行营却如火烧般。
夏言借著身后的亮儿,摸索著回京的路,离行营愈远,连能借著的那点亮也没了。
“夏大人,辽东府。。。”
“看路!”
夏言厉声喝住王廷相,声音大到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正阳城门已关,值夜军士受九门提督命令,给两位大人开了道小门。
夏言和王廷相例行公事要面圣稟告,被太监已皇上歇了为由挡回去。
夏言在吏部值房坐到子时,无奈起身回府。
“老爷。”
下人彻夜不睡,夏府管家在盆中拧出一条热毛巾,夏言抓过,用热毛巾擦了擦脸,
“把那小子找来。”
管家知道老爷是找谁。
“老爷,他睡了吧。”
“看他白天昏昏欲睡的样儿,这个时辰肯定醒著,去叫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