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老糊涂了
作为谢震霆母亲,她当然知道儿子为何能回来——功高震主!
皇上既压不住他威势,又离不开他震慑四国!
谢震霆在,边境稳,军心定;他若出事,顷刻便是内忧外患!
皇上不敢再让他继续在看不到的地方发展,只能让他回京荣养。
这种时候,若让皇上知道谢震霆的亲女儿刚回京就被自家人针对出事的绝不会是谢桑宁,只会是她这个老太君和二房!
老太君浑身瘫软在太师椅里,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她想岔了。
谢桑宁缓缓站起身:“祖母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将养着吧。孙女之后便不再来叨扰了。这府里乌烟瘴气的事儿,您年纪大了,少操心些,也免得再头疼,孙女儿告退。”
说罢,她搭上如春的手,由人簇拥着,从容离去。
厚重的门帘落下,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福寿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老太君死死盯着那晃动的门帘,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对了,”门外传来谢桑宁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祖母您可不能病。您若去了倒是清净,父亲却得丁忧三年,这对将军府可不好,您可得康康健健的!”
听到门外传来这话,老太君眼前阵阵发黑,这一局,她输得一败涂地。
这是把自己被亲孙女气病,让她被人谴责的路都堵死了!
但凡这么做,就是不在乎将军府的前途!
这口气,她只能硬生生咽下去,还得“康健”地活着!
——
踏进瑞雪楼,暖意裹挟着熏香迎面扑来。
如春上前解下谢桑宁肩上的披风。
如夏捧着一盏琉璃盅奉至案前,盏中血燕热气氤氲。
谢桑宁执起玉勺,轻抿一口黛眉便轻蹙起来,将那玉勺往盏沿一搁。
“也不知是这地儿不对,还是心情不对,好好一盏血燕,竟尝出股子铁锈似的陈味。”
如春神色一紧,立刻让人将琉璃盏撤下,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小姐说的是,这将军府哪及得上咱们西寒的府邸,您且忍一忍,咱们慢慢来。”
谢桑宁十年耕耘,在西寒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和财富,确实不是这破将军府能比的。
她轻哼一声,眸光懒懒一抬,恰好落在屏风旁侍立的四个二等婢女身上,这是夏嬷嬷去人牙子那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