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和羞耻爬上妇人们的脸。
她们眼神躲闪,再也抬不起头。
谢桑宁却已懒得再看这群蝼蚁一眼:“滚回家去吧,伺候好你们家那位大老爷,给他端好洗脚水,当好你们的牌坊。”
语毕,她看向柳诗,眼中满是嫌弃。
“给这位小姐拿一件披风,别脏了我的马车。”
柳诗站在原地,看着谢桑宁,泪水终于汹涌而出,在脸颊无声滑落。
人们这时候才意识到,传闻这两位抢夺大皇子竟是谣言。
若真抢夺,谢大小姐怎么可能帮柳诗说话,帮她出头。
——
平稳行驶的马车内,谢桑宁倚靠在柔软的锦绣靠垫上,双眸紧闭,似乎在养神,又似乎在无声地计算着什么。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柳诗坐在下首,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膝上。
“谢…谢大小姐,”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今日…多谢您出手相救,此恩…柳诗铭记于心。”
谢桑宁并未睁眼:
“谢?”她尾音微微上挑,“空口白牙的谢字,值几两银子?本小姐,只收落到实处的报答。”
柳诗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柳诗明白!”
马车在将军府威严的石狮前停下。
瑞雪阁偏厢,如春领着两个侍女伺候柳诗沐浴。
热水包裹着柳诗冰冷的身躯。
正厅内,谢桑宁端坐主位,袅袅茶烟升起,她看似在品茗,思绪却在飞速盘算。
不多时,柳诗被引至厅中。
她走到厅中央,对着主位上的身影,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全礼,姿态卑微而虔诚:
“柳诗多谢大小姐再造之恩!柳诗如今身败名裂,家门断绝,已无立锥之地。承蒙小姐不弃收留,柳诗愿为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为奴为婢,皆是柳诗天大的福分!”
她的姿态低无可低。
谢桑宁放下了茶盏。
她缓缓起身,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压迫得柳诗几乎无法呼吸。
谢桑宁的指尖挑起柳诗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她的目光一寸寸丈量着这张清丽又带着媚态的容颜,带着审视。
“嗯…倒也有几分颜色。”
柳诗的脸颊瞬间飞起红霞,心脏狂跳,难道
“本小姐查过你。”
谢桑宁重新落座,指尖轻点扶手,“你想要的,不过是那权力,是能将人踩在脚下的位置,对吗?”
柳诗猛地抬头,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是!柳诗所求,唯有权力!”
“很好。”
“既如此,我便给你一条一步登天的路,你可敢走?”
“一步登天?”
“可…可我如今声名狼藉,如同过街老鼠,如何…”
“如何?”谢桑宁打断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那是我该操心的事!你只需回答——这条路,荆棘密布,白骨铺就,但便是你梦寐以求的云端。你,想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