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轿帘,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
公主府内院。
“哗啦——”又是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粉身碎骨。
裴明月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发髻散乱,妆容尽花。
“贱人!贱人!”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把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扫到地上,“谢桑宁!本宫跟你没完!”
贴身宫女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春桃壮着胆子劝道:“殿下息怒,保重身子要紧”
“滚!都给我滚!”裴明月抓起一个铜镜砸过去。
发泄过后,裴明月瘫坐在一片狼藉中,眼神阴鸷得可怕。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谢桑宁你以为这就完了?咱们走着瞧”
瑞雪楼里,谢如宝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见谢桑宁安然归来,她红着眼眶扑上去:“桑宁姐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谢桑宁看了眼谢如宝包扎好的手指,“这几日白日里你就来将军府,哪儿也别去。”
谢奴儿在一旁笑道:“如宝妹妹放心,有姐姐在,那二公主奈何不了你。”
谢如宝感动得直掉眼泪,谢桑宁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公主府的方向,轻声道:“不过这事还没完。”
以裴明月的性子,估摸着要来个大的,但她不是神仙,猜不着,只能见招拆招了。
傍晚,谢如宝回了自己府中,谢桑宁把玩着谢如宝偷来送她的砚台,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如春替她盖好毯子,笑道:“小姐这些年,总算是交到朋友了。”
谢桑宁把玩砚台的手指微微一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如春,你如今倒是越发会编排你家小姐了。”
她语气凉凉的,带着点惯有的刻薄,“什么朋友不朋友?不过是那咸菜缸蠢的别致,瞧着还算顺眼罢了,胖乎乎的像只小猪,玩玩解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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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派些得力的人手,去咸菜缸家附近盯着点。她家那门户,瞧着就单薄得很,别让什么不长眼的阿猫阿狗惊扰了。”
如春笑着应是。
公主府暖阁内。
裴明月斜倚在贵妃榻上,自从那日赏花宴受辱,太后寿宴被嘲讽,如今又被谢桑宁打上门来警告,裴明月整个人就像一座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
皇后严厉的警告犹在耳边:小不忍则乱大谋!谢震霆归京在即,此时动他女儿,就是给你父皇添乱!给本宫安分待着!
安分?
裴明月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冷笑。
她贵为庆国最受宠的公主,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被一个臣女当众打脸,如今更是因为她,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连门都不能出!
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