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瞬间炸开了锅!
“老夫人息怒!还请三思啊!”
白发苍苍的七叔公年纪最长,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满是忧虑。
“无虑…这孩子是犯了错,可毕竟是咱们谢家的骨血!十年寒窗,功名来之不易啊!逐出宗族,革除功名,这…这等于毁了他一辈子!断绝了他所有前程啊!”
“老夫人,惩罚是否…过重了?不如责令其倾家荡产赔偿林家,再严加管教,禁足思过…”
“七叔此言差矣!”
坐在他下首的中年人谢业,立刻沉声反驳。
他是族中少有的在地方上任过实职的,素来以刚正严厉著称。
“窃金长达十年,数目数十万两!此非小错,乃是大奸大恶!心术不正至此,就算留他在族中,也是祸根!今日能窃外祖之财,明日焉知不会为祸宗族?”
“这等污点,留在族谱上,才是我谢氏永远的耻辱!连累的是阖族清誉!所有谢家子弟将来议亲、入仕,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老夫人处置英明!我赞成!”
“业兄说得对!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在看我谢家的笑话!若不拿出雷霆手段,严惩不贷,旁人还以为我谢家是藏污纳垢之地!”
“家风何在?门楣何存?必须逐出去!以儆效尤!给林家、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日后谁还与我谢家往来?”
“可…可无虑终究是承宗的亲骨肉啊!”
一个与谢承宗关系尚可的族叔面露不忍,试图寻找折中。
“老夫人,不如…将无虑这一支暂时分出旁系,远远打发到乡下去,永不回京,也算是留条活路,全了血脉之情?”
“血脉之情?”
一直沉默坐在角落阴影里看戏的谢桑宁,忽然轻轻开口。
她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谢桑宁抬起眼,嘴角噙着笑。
“族叔心存仁厚,桑宁佩服。只是,窃金之时,他可曾念及与我的血脉之情?”
“如今事败,倒要宗族念及血脉之情,为他网开一面?本小姐同意了吗?”
她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谢承宗:
“更何况,方才来的路上,本小姐便听二叔慷慨陈词,言道即便谢无虑脱离谢家,离了将军府,凭他二甲十七名的功名,照样能在官场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吗?”
谢承宗一看火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立马面色通红!
“噗…”角落里不知哪位年轻的族中子弟没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嗤笑,又赶紧捂住嘴。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没脑子。
祠堂内气氛更加诡异。
“够了!”老太君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威严。
“老身主意已定!谢无虑,必须除名!此乃其一!”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猛地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王氏。
“其二!王氏身为二房主母,教子无方,溺爱纵容!管家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