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恺几乎是脚下生风地冲出了皇宫。
很快,卫子恺意气风发、颐指气使的呼喝声:
“备马!点齐亲卫!随本将军去五城兵马司!还有,去给本将军查!最近三天,京城所有茶楼酒肆、勾栏瓦舍,所有说书唱曲地,所有乞丐流民聚集之地!给本将军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一个不留地抓起来!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金陵城的天空,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压得人喘不过气。
封锁让人喘不过气。
卫子恺的工作进行得极不顺利。
他带着皇帝的旨意如同疯狗一般抓人拷问,他在诏狱对那些被抓来的所谓“乱嚼舌根者”动用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酷刑。
鞭挞、夹棍、烙铁、水刑…
凄厉的惨叫声日夜回荡在诏狱。
然而,无论他如何拷打,得到的答案却惊人的一致:
“官爷…饶命啊!小的就是听别人说的啊…”
“在城西槐树底下…听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货郎?哪个货郎?长什么样?”
“天…天太黑…没看清啊…”
“在茶馆…听一个戴斗笠的客人说的…他他早走了!”
“不知道谁先说的啊…满大街都在传…”
线索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总是在最关键处断裂。
他抓到的,永远是最底层、最外围的传播者,根本找不到最初扬起那阵风的手!
那些被拷打得奄奄一息的人,眼神里除了恐惧就是茫然,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卫子恺的暴躁与日俱增。
皇帝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他非但没有揪出所谓的幕后黑手,连个像样的源头都找不到!
堆积如山的口供全是些毫无价值的废话!
更让他心急如焚的是,他梦寐以求的赐婚!
明明只要办成这件差事,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将谢桑宁娶进来,成为他朝堂最坚实的助力!
挫败感几乎让他抓狂。
回府后的卫子恺,再次来到谢无忧的房间。
破败的房门被他一脚狠狠踹开,寒意涌入,吹得屋内的烛火疯狂摇曳,将墙上卫子恺扭曲变形的影子拉得如同狰狞的恶鬼。
谢无忧依旧蜷缩在那张冰冷的硬板床上,她被巨大的踹门声惊动,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贱人!”
他的手狠狠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