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结发妻子!
谢桑宁和谢桑玉的生母!
十年前因急病溘然长逝的镇国将军夫人——林如月!
“如如月?!”
谢震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踉跄着扑到冰棺前,双手死死按在刺骨的冰面上,隔着那层朦胧的冰晶,凝视着棺内那张仿佛只是沉睡、却再无一丝生息的绝美容颜。
在这一刻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紧随其后的,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怒火!
裴——琰——!
这个畜生!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不仅窃国弑父!
他竟然…竟然连一个已经逝去的妇人都不放过!
他竟然偷盗了他妻子的遗体!将她囚禁在这暗无天日、冰冷刺骨的密室之中!
“啊啊啊——!”
谢震霆发出一声咆哮!双目瞬间赤红如血,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
“裴琰!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谢桑宁并未直接阻拦,“德胜。”
“老奴在!”一直默默跟随的德胜立刻躬身。
“跟过去。看着点,别让那畜生…死得太痛快。他的命,还等着五马分尸,载入史册。”
“老奴明白!”
德胜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立刻转身,快步追着几乎要失去理智的谢震霆而去。
他太明白谢桑宁的意思了,她要裴琰受尽折磨,但必须活着,活到登基大典之后,活到新皇需要他当众伏诛、以正典刑的那一刻!
这时,一直处于茫然中的谢桑玉,也终于看清了冰棺中的人!
他的母亲!那个记忆中温柔如水、总是带着笑容的母亲!
“娘——!”
时辰已到6
他扑到冰棺,双手疯狂地拍打着冰冷的棺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娘!娘您怎么会在这里!裴琰那个畜生!他对您做了什么?!他对您做了什么啊?!人死都不让您入土为安!畜生!畜生啊!”
少年郎的悲恸,充满了无助和愤怒,在这幽闭的密室中回荡。
谢奴儿偷偷抹泪。
“兄长,你陪母亲说说话吧。”
说完,谢桑宁不再停留,带着谢奴儿转身走出了密室,将空间留给了谢桑玉。
——
三天。
对金陵城而言,是翻天覆地、脱胎换骨的三天。
玄甲军彻底接管了城防,宵禁森严,但街道上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关于新皇谢桑宁的种种传奇在民间口耳相传,张贴于大街小巷,那些告病的官员们如同获得新生,在临时组建的内阁主持下,开始雷厉风行地清除裴琰余孽,安抚民心,筹备登基大典。
天牢最深处。
这三天,对裴琰而言,是真正的地狱。
谢震霆的愤怒如同风暴,每一次到来都伴随着最残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