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听得差点没喜到直接蹦起来,因着姑娘家要矜持才勉强忍住。
林梅她爸自然八百个乐意,至于尤三妹她爸呢?
他无所谓,反正都是个要死的货色了,只要能换点钱就成。
于是,二人便一道出了门子,一个嫁进了陈家、一个嫁进了李家。
新婚夜将将要圆房,尤三妹就又犯了病,闹得陈家整整折腾了一宿。
大嫂二嫂都是泼妇一般,骂骂咧咧地抱怨许令华买个病秧子进门,新婚丈夫陈劲生则在吵闹声中拿上自己的蝈蝈笼子出了屋。
自那天以后,他便开始打起地铺,跟尤三妹都不咋说话了。
许令华叫了大夫来给尤三妹看病,之后说轮到谁当班就要熬药、照看。
杨翠莲跟葛招娣听见这话直接把桌子掀了,尤三妹缩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林梅抽出身来看尤三妹时,她就跟见到亲人一样,眼泪瞬间滚滚落下。
林梅见她躺在炕上捂着被,头顶还放了鸡蛋羹跟洗好的大苹果,嘴角莫名掉下来。
尤三妹正纳闷想问她为啥不高兴,就被林梅打了个岔。
她连着问了好多问题,尤三妹都如实回答。
忽然,林梅转转眼珠子小声道:“你不觉得你那两个嫂子很奇怪吗?”
“她们天天骂你做啥还要给你熬药?别是偷偷在里面下了毒,想直接药死你吧!”
这话令尤三妹一下警醒起来。
她存心偷听,可算逮到了机会,屏住呼吸贴在墙根。
“……这能行吗?”杨翠莲嘀嘀咕咕。
“咋就不能行了?”葛招娣道:“你手抖啥?赶紧往药里放啊!”
尤三妹吓得魂飞魄散,之后便开始偷偷把药倒掉。
没过多久,林梅就带着她男人李恒来串门子。
李恒很懂人情世故,只消一顿饭一顿酒的工夫就令陈劲生跟他称兄道弟,陈家人也都很喜欢他。
陈劲生跟他总单独去吃饭,尤三妹倒也觉得不错。
人家李恒有正经工作,可比陈劲生外头认识的那些混混朋友要好。
陈劲生还因为李恒对尤三妹逐渐多了话儿,不提林梅,只夸他哥们儿李恒。
怎料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几月,却在风平浪静的一日迎来巨变!
那李恒实是个驴粪蛋表面光的主,在外头欠了好多高利贷。
在林梅的鼓吹下,他竟蓄意将陈劲生灌醉骗他签下了债务转移书!
债主是些亡命徒,抄着家伙就上了门。
那天,尤三妹才恍然顿悟,她好像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这些人——
素日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为原则的陈劲生像是条疯了的黑狗,纵使被人捅了数刀还使劲往上扑。
二哥三哥都是不爱说话的木讷人,那天也红了眼,有刀拿刀、有棍拿棍。
可那些人手上全是带着人命的,谁都不怕这个,不消半小时的工夫,陈家便血流成河!
不好卖的婆婆也没逃过个死,尤三妹和嫂嫂们则全被拍了迷糊药塞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