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生有些迟缓地站起身,很正经地看着她,“我没生气,媳妇儿,但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尤三妹使劲点头,“你说你说。”
陈劲生:“……下回你想捂我嘴的时候,能不能记得把鼻孔给我留出来?”
尤三妹:“……”
我错啦我错啦,我不摸啦
她心里更愧疚,抓住他胳膊道:“我去拧把毛巾,你先坐炕上去。”
陈劲生点点头,眉眼间还隐约留有几分失神。
尤三妹快速拧了毛巾,过去给他擦。
一手轻柔地帮他擦脸,一手又顺着脑瓜呼撸两下,“吓不着吓不着,陈劲生快回来!”
陈劲生终是忍不住笑了。
“好了,媳妇儿,真没事了。”
“你别忙了,随便擦擦就得,反正一会儿还得出汗。”
“我把背心挒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小木头块撂到旁边桌上。
尤三妹很是新奇地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盯着看了好半天。
站着看完,又稍微猫下腰看。
看着看着,就感觉……
“劲生,这是不是个小耗子呀?我咋看咋感觉有点像,你看这个尖尖的嘴,还有这个胡子。”
“咳咳咳!”陈劲生被口水呛着了。
尤三妹怔愣了一会儿,脑子里忽地一闪。
她看向陈劲生,试探道:“你不会是因为,之前总叫我病耗子,才……?”
陈劲生视线有些慌乱地飘荡在空中,闷着嗓子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么!”
“之前叫着叫着就,嗯,就抠上了么,等发觉的时候身子跟脑袋都出来了。”
“……抠?这不叫雕吗?”
尤三妹下意识要伸手拿起来,可临近跟前又瑟缩了一下。
陈劲生赶紧抓起来放她手里,“有啥不敢摸的!摸你的,随便摸!”
当把这么个小木头块真放手里的时候,尤三妹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她不自觉地抚过上面的纹路,又端到跟前借着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些许月光看那栩栩如生的小胡子。
眼睛里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无意识地喃喃道:“我就说你晚上总是喀拉喀拉地鼓捣什么呢……”
“原来就是雕这个呢?”
“……嗯?”陈劲生神色一滞。
尤三妹没察觉,愈发亢奋起来,肩膀碰了碰他,“劲生,你有没有雕好的东西啊,就是其他的?”
“我看你雕得这么好,肯定不是头一回吧!”
“我、我,我雕得很好吗??”
陈劲生脸上热起来,摁在她身侧的掌心忍不住揪起褥子,“有、有多好?”
“你为啥知道这个叫雕,你见过别的吗?”
尤三妹回忆道:“唔,我们村有个老头儿,他很爱捣腾葫芦跟核桃啥的,虽然我也不懂那些有啥可玩儿的,但他就爱搁手里搓来搓去,搓着搓着就变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