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招娣这就等不及问了。
而尤三妹隐约已经产生一种预感,不动声色地垂下眸,摆在双膝上的手也默默攥紧。
很快,就被热烘烘的大手拉住了,结结实实地包裹住。
她一愣,才刚要变冷的指尖马上就被捂得重新温暖起来。
随后就果不其然印证了她的猜想。
“哎呀你别急打岔呀,我这脑子也不好使,刚想接着往下说呐!”
黄萍摆摆手,又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拍把大腿:“对对,是这么回事儿,那个李恒之前用假名字的事传出去以后呢,就有几个好像是放高利贷的啊还是啥人,反正描龙绣凤的就到他们那厂子里去找李恒要钱。”
“可李恒都被他们老板辞退了呀,完了就有个同事心眼儿特别好,之前好像也是总得李恒照顾,人家就寻思虽然李恒乱搞男女关系吧,但之前确实对他不错啊,咋也得给通风报个信不是?”
“结果呢,好人没好报,那李恒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家伙骗人家喝了酒,还签个啥债务转移书,整得那帮人上门讨债,把他那同事的腿给打折了,幸亏是赶上他们家有个挺厉害的亲戚,这不是赶年底串门来?就给了一笔钱,说您宽限几天呢。”
“等把那帮人先搪塞走,转头就去李恒家了,哎妈呀,你们那点应该是去镇上了吧,太可惜了,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还得说是亲戚多好啊,而且全是男的,一开门话都没说呢先给李恒踹折条腿……”
后面就是刘丽春也不母慈子孝了,自己躲屋去把门也拴上了,林梅就倒霉了,挺着肚子还被逮住了威胁李恒。
可李恒呢,那就跟破罐破摔一样,说你们随便。
更扯的还在后面,人家想着到底是个孕妇,就吓唬吓唬的,要不出钱就报警,一听这个就把林梅放开了,结果林梅跟疯了一样扑上去就跟李恒俩人滚地上我扯你头发我扇你嘴巴,那孩子咋还能保得住?
葛招娣哎呀哎呀好几声,抻直了脖子追问:“那最后呢,最后咋样?这李恒可真是个渣子啊,天爷诶,他跟杀人犯有啥区别啊!”
“对呀,就说是啊,这就是犯法了啊!”
“派出所的给带走啦,林梅啊,刘丽春都带走啦,林梅是带到医院去住院,由人先看着,等她养养再问话……”
“……”
吃完饭外面下雪了,大家冒着雪各回各院。
好在也近,腿刚迈开没走几步就都到了。
尤三妹一路无话,陈劲生也没打扰她,就去旁边小厨房烧热水,让烟刚好把地火龙烧热,回来时拎着俩暖壶瓶子,端脸盆过来给她擦洗。
尤三妹忽然讷讷道:“太轻了……”
“还是太轻了。”
年三十
然而只在今晚,都擦洗好了俩人暖暖和和钻进被窝,酣畅淋漓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毒有多毒地骂了好长好长时间以后。
再美滋滋睡上一觉,就暂时痛痛快快全部忘掉。
开玩笑呐,这大过年的,还真能让那俩渣子的事儿影响了心情?
等到年三十这一天,全家人都起大早,甚至于大人们还都没仨崽子起得早呢。
陈浩南天没亮就裹着棉袄糊着眼屎去敲葛招娣陈宗明屋门,“爸,妈,你俩快起床别睡了嗷,赶紧到奶那炸丸子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