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说他去调查之前血书和监控的事了,说是有线索。”
沈清“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玄关的方向。
凌晨两点过了,窗外一片寂静,公寓里更是静得可怕。
林予安依旧没有回来。
沈清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频率越来越快。
那种对被抛弃的恐惧,混合着对林予安可能遇到危险的未知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让他有些窒息。
“怎么还不回来…”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的焦急。
“沈老板,您先去睡吧,”秦云打着哈欠劝道,“林哥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说不定是线索复杂,多花了点时间。”
“他厉害什么!”沈清突然有些烦躁地打断他,语气冲得很,“对方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搞出那么多事,是善茬吗?他…”
他顿住了,后面那句“他要是大意了怎么办”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
不敢想。
不敢说。
他重新坐回沙发,抱着手臂,死死盯着门口,一副“他不回来我就不睡”的架势。
秦云也是很无奈,劝了两句发现没用,自己先回去睡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夜色从浓黑逐渐透出灰白。
沈清维持着环抱膝盖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固执的雕像。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映在沈清苍白的脸上时,玄关处终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沈清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向门口。顿感晕厥。
林予安的身影在那里缓缓凝聚,却淡薄得几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周身的鬼气紊乱不堪,带着一种经历过剧烈消耗后的虚弱,连维持形态都显得有些勉强。
在看到林予安的瞬间,沈清一直紧绷的神经仿佛“啪”地一声断裂了。
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一头撞进那片虚弱的虚影里。
林予安接住了他。
“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林予安!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
那句“有多担心你”被哽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沈清把头埋在他胸前,声音嘶哑地吼着,带着哭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恐慌到极致后的宣泄。
林予安感受到怀里这具身体剧烈的颤抖和滚烫的温度,心底像是被狠狠凿开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林予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却异常温柔,他的掌心抚摸着沈清的后颈,一遍遍重复,“是我不好,回来晚了……别怕,清清,我在这里……”
这句“别怕”,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清所有伪装的坚强。
“我怕……”沈清抬起头,脸上早已布满泪痕,眼神里是赤裸裸的,从未示人的恐惧和依赖,他哽咽着,语无伦次,“我以为……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林予安……我只有你了,你不可以……”
扔下我。
三个字堵在喉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