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却在他耳边,用那种甜蜜又疯狂的语调,不断地低语着:
“您看,这样多好……”
“只有我们……”
“我会永远爱您……”
“您终有一天……会属于我的……”
这些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缠绕着沈清,伴随着身后那具炙热躯体的触感,和脚踝上铁链的禁锢,共同构成了一座地狱。
这一夜,漫长如永恒。
沈清的精神,在这黏腻的拥抱和无休止的低语中,被寸寸凌迟,走向彻底的崩溃。
他不再挣扎,不再呼喊,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只剩下内心深处,一片死寂。
抵抗?
沈清醒来。
或者说,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这具躯壳。
没有过程,没有过渡,就像被强行塞回了一个陌生、布满污秽的容器。
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情绪,而是一种弥漫全身的,被彻底使用过的酸痛与无力。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沾满灰尘的棉花,干涩发紧。
他眨了眨眼,视线缓慢地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水泥天花板。
一如既往。
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身上穿的,不再是昨天那套沾满灰尘和泪痕的衣裤,而是一套干净的纯棉睡衣,宽大得不合身,带着一股廉价的洗衣粉味道。
李铭的味道。
这个认知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倏然滑过他的脊椎。
他僵硬地转动眼球。
视线所及,角落里的塑料水盆翻倒在地,浑浊的水渍浸湿了一小片地面,那条白毛巾被随意地扔在一边,皱成一团。
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霉味和铁锈味里,混杂了一丝极不协调的沐浴露香气。
“嗡——”
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响,屏蔽了所有思考。
他没有去回忆,也不需要。
身体残留的异样感,周遭环境无声的诉说,已经拼凑出一个完整而残酷的事实。
他没有动,也没有哭。
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仿佛能穿透水泥顶棚,看到一片虚无。
所有的感觉都向内坍缩,灵魂像被抽离,悬浮在高处。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
李铭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近乎晕眩的潮红,像饱餐一顿后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