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或许是害怕金希元回家路上出危险,抑或是因为怕她喝完酒不舒服没法照顾自己,可这似乎都不是权至龙该操心的。
他知道,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
可他还是说了这样没有立场的话,似乎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问问她,就问问这些年离开他难道错的只有他吗?为什么那样残忍,就连23年自己被传唤的时候,他都没有等到她一个电话。
十一年前,金希元尚且会抱住陷入混沌无法挣扎的自己,就像他后颈上的天使下凡那般,透过云雾,在光圈的渲染下站在他面前。
可这次,无论他怎么在家挣扎苦等,一个人躺在地毯上抽了几盒香烟,再也等不到那个电话,也没有那句“不要吸烟”的训斥。
没人再会夺走他的香烟,也没人会在烟盒里放下五颜六色的糖果,那场景依旧在权至龙梦里,五彩斑斓的糖纸就像黑夜中会发光的璀璨星河。
这几年他还会自己去超市买些糖果,自欺欺人放在烟盒里,想要用这样拙劣的方式佯装无事发生,可到最后也只有苦笑一声,骂自己实在是傻得出奇。
糖果很便宜,去柏林的机票他也负担得起,可金希元的一举一动都令他谨言慎行,不敢越过她画下的线一步。
可她还是会对其他人那样友好,甚至可以坐在一个餐桌上喝酒,他小心翼翼的每步都被他人肆意挥霍,那他权至龙,在金希元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金希元,你不能这样对我。
就算没有得到答案,她还是踉跄走向客厅,握住门把那刻能清晰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是内心深处对这场久违邂逅的期待。
门把冰冷的触感在手间被逐渐暖热,金希元看着它愣了会儿,她能清晰听到门外权至龙酒后的喘息声,那和每个日夜他吐露在自己脖颈的呼吸如出一辙。
没等她犹豫太久,门外剧烈的闷响声打断所有思绪,金希元不再犹豫,打开房门探头出去。
权至龙就瘫坐在她家对面的墙上,一只手撑在地上,喝完酒后的燥热让他有些神智不清,抬高脖颈靠在冰冷的墙边,复出后猛然减重,喉间的突起那样明显清晰。
两人都喜欢喝酒,但至少都有一个人会保持清醒,这是很少见的,两人都在酒后失态的情况下相见。
眼睛被楼道突然的亮光眯了一下,权至龙没用手躲,在捕捉到熟悉的面孔后嗤笑一声,“怎么,看我可怜?”
看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前些日子那个患得患失,为了她的每个表情都胆战心惊的权至龙,不过是在他清醒时戴上的无形假面,他可是权至龙啊,他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得到。
人的本性无法改变,上位者低头的戏码只存在于绝对的实力悬殊,权至龙始终知道,面对金希元这种性格,永远都只有强烈进攻最为有效。
就像野外的猛兽想要交合,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表现自己不可忽视的能力优势,这是最原始的爱情,也是两人之间唯一交流的方式。
什么一切交由天意,他不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