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久是叫我吗?”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晏迟封愣了一瞬,随即道:“自然。”
“为何……罢了。”
原本想问为何这样叫他,但转念一想,晏迟封又不知道他姐姐叫什么。
兴许梁国就是这样的风俗呢?
他顿了顿:“你刚刚说的话,当真吗?”
“当真!”晏迟封急切应答,甚至因为过于着急而牵动伤口咳嗽了两声:“阿久,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你要我怎么证明都可以。”
当年的时久也不信他喜欢他。
虽说当年,的确是他骗了时久。
“我信。”慕容久安却道:“本公子风华绝代,你喜欢我再正常不过。”
慕容久安这突如其来、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自信,让晏迟封满腔急切炽热的表白卡在了喉咙里,呛得他又是一阵咳嗽,肩头的伤口都跟着抽痛起来。
他看着慕容久安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冰蓝色眼眸中却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类似“算你有眼光”的意味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他如今是慕容久安。
不是那个连面对喜欢之人回应,都小心谨慎不敢相信的时久。
慕容久安金尊玉贵,吃的是山野珍馐,穿的是绫罗绸缎。
他随手赏人的一颗夜明珠,够普通人家活好几辈子。
晏迟封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骄纵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的阿久,本该就是这样。
不必小心翼翼,不必隐忍克制,就该这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世间所有的美好与爱慕。
是他醒悟的太晚,让他的阿久独自走过了那些艰难。
“是,阿久风华绝代,能得阿久青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晏迟封顺着他的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纵容。
慕容久安似乎很满意他这个态度,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像只被顺毛捋舒服了的猫。
“既然知道是福分。”
他拿起一块做得格外精致的荷花酥,却不是递给晏迟封,而是自己小小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目光却依旧落在晏迟封脸上。
“那便好好惜福。先把伤养得利落了。”
晏迟封眼前一亮。
阿久这是……
答应他了吗?
“好。”晏迟封应得干脆,目光灼灼,几乎要将眼前的人融化,“我一定尽快好起来,绝不让阿久……久等。”
他刻意在“久等”二字上放缓了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慕容久安:“……”
“你好好休息吧。”他道:“绿雪庵,我自己去就好,你……”
“不可。”晏迟封毫不犹豫:“我知道阿久担心我,但绿雪庵,我一定要去。”
“谁担心你?”慕容久安下意识反驳,随后又道:“宋含清说了,你得好好修养。”
“战场上比这还重的伤多了去了。”晏迟封却道:“我怀疑害了我父王的谢氏也藏在绿雪庵。我得亲自去……方才安心。”
慕容久安不知道有父母是什么感觉,但他最重要的亲人就是姐姐,倘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