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修瑾实在过于热情,一会儿问他姐姐怎么样,一会儿问他要不要住宫里。
他婉拒了一下,假借不胜酒力出去吹吹风。
他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宫道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更添几分孤寂。
走着走着,莫名便走到了荷花池旁。
“阿久?”
一道女声从他背后传来,慕容久安猛地回神,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
但当他看见站在他背后的女人,眼里不可控的划过一丝震惊。
那是一个生的很美的女人,一身素白衣裙,生的……
慕容久安完全相信,倘若姐姐再过二十年应当就是这幅样子。
对方似乎看见他的脸更加激动。
“阿久,真的是你!”
迟下玉惊喜道:“你还活着?你姐姐呢?她也活着是不是?”
她在说什么……
他认识她吗?为何她也要叫他阿久。
慕容久安皱眉,刚想说他姐姐当然活着,随即心中一动。
她说的阿久,真的是他吗?
他接触到的梁国人,晏迟封也好,时修瑾也好,都管他叫阿久……
尤其是晏迟封,他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他,他就这么称呼他。
你拿我当替身?
这个念头有些荒诞。
可却无比合理。
慕容久安静静站着,任由面前的女人对他嘘寒问暖。
大概,他听明白了一些。
她认为她是自己的母妃,自己应该恨她。
她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叫做时久的人。
那个叫时久的人,是梁国的九皇子。
时久……阿久……
慕容久安眼底闪过暗色。
晏迟封……
你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若你待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特别,都只是因为我顶着这张脸……
那这所谓的爱,比直接的利用,更令人作呕。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迟下玉那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的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您说完了吗?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迟下玉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他……不认她。
他甚至不愿多听她说一句。
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漠然的疏离,比直接的憎恨更让她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