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到底怎么回事!”
他掀翻了桌子:“给朕查清楚!”
然而此事并不用查。
燕归当天明着送死,在场的齐国士兵有一个算一个都看见了。
“胡说八道!他怎么会自己找死?”
“这……陛下,他……他真的……”回话的人不知道该不该说,燕归不但自己送死,还把齐军情报全送给了晏迟封,要不然……
要不然齐国也不可能溃败至此。
姜忱缓缓低头,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明黄的龙袍上,红得刺眼,像极了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人死前的样子。
燕归……”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你好狠的心……你怎么敢……怎么敢连一句道别都不留……”
殿外。
“陛下咯血了?”
女子一身华服,头戴凤冠,画着精致的妆容。
正是如今齐国的皇后。
任皇后立于廊下,身披狐裘,金步摇垂落的珠玉随着寒风轻晃,撞出细碎的声响。她听着殿内隐约传来的呜咽,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陛下这是,悔了?”她轻声自语。
但悔不悔的,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梁炎联军势如破竹,齐国岌岌可危。
不少世家贵族都在想着法的讨好晏迟封,有的甚至想法子逃去梁国。
包括她。
对于殿内那个早就把自己折腾的众叛亲离的帝王,她毫无感情。
“明日,燕王的军队便能到京城了吧。”任皇后道:“记得将宫门提前打开。”
身后的内侍总管脸色一白,连忙压低声音劝道:“娘娘!万万不可啊!燕王若进了宫,您的安危……”
“安危?”任皇后冷笑一声,凤眸里淬着冰碴子,“留在姜忱身边,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梁炎联军兵临城下,他还守着那点帝王尊严不肯低头,难不成我要陪着他,一起做这齐国的殉葬品?”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翠,目光落在远处灰蒙蒙的天际。
“我与迟家还算有几分交情,看在迟大小姐的份上,他也不会容不下我。”
……
晏迟封见到迟令则时还有些意外。
迟令则什么也没说,神色晦暗的叹了口气,道:“妾身有一事想求燕王,不知可行?”
“是为了齐国?”晏迟封道:“您放心,本王不会伤害一个齐国百姓。”
“妾身知道。”迟令则道:“所以妾身不是为此而来,是为了一人而来。”
“哦?”
迟令则拿出一份图纸:“这是齐国皇城的布防图,皇后让我送来给燕王,为她自己,求一条生路。”
晏迟封垂眸扫过那卷布防图,素白的宣纸上,朱砂标记的哨卡、暗卫营、密道位置一目了然,甚至连宫城西北角的薄弱城墙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指尖轻点图纸一角,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任皇后倒是精明,”他抬眼看向迟令则,目光锐利如鹰隼,“知道本王大军压境,便急着献上投名状?只是她忘了,本王要这齐国皇城,何须旁人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