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沨朝他恭敬行了一礼,“清者自清。前辈神通广大,无需晚辈解释,应当早就清楚前因后果了。”
倒还算有点脑子。
宫泊打量了这两人一眼,忽然故意叹了口气。
“唉,谅你们也是无心的,今日就算本座日行一善好了。”
姚画和楚沨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宫泊淡淡道:“但机会只有一次,你们两人,各自给本座一个放你们一马的理由。”
一听这话,姚画顿时急了。
刚想开口恳求这位前辈留下自己,突然脖颈一凉。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望向边上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师弟,被血沫淹没的喉咙里发出赫赫之声。
楚沨握紧匕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也颇为复杂。
“你……”
“抱歉,师姐,”楚沨低声道,“是你先动手的。”
姚画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
宫泊吹了声口哨。
“不错,判断很精准,动手也够果决,”他鼓掌夸赞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真切杀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不愧是出身魔门的年轻修士。”
“不过,这就是你给本座的理由?二选一,直接越殂代疱,手动帮本座剔除另一个选项?”
楚沨半跪在地,轻轻把姚画睁大的双眼阖上。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
“前辈莫要再戏耍晚辈了,”他直起身说,“晚辈和师姐误闯进您布下的阵中,虽然修为低微,什么都没看到,但只要有一人活着回去,定会将异样上报给宗门。”
“您一直没说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是六道宗之人,所以其实,您压根就没打算放我们任何一人走吧?”
宫泊不置可否:“既然你这么认为,又为何要杀她?”
“是师姐先对我动了杀心。”
楚沨捏紧匕首,垂眸注视着地上的姚画,“一年前,我进雷邙山采药,无意间从一具修士尸体上发现了一个宝匣,师姐怀疑上面有诅咒,又见我有灵根,就强行叫我带上匣子,随她进了六道宗。”
“一年后,我没有七窍流血,也没有暴毙身亡,修为还到了炼气五层,师姐就再度打起了这个匣子的主意,想要把它献给内门一位师兄,换取些修炼资源。”
“这次她单独约晚辈出来,晚辈……也早就做好了与她不死不休的准备。”
宫泊见他骨节泛白,嘴唇微颤,心下了然:
这小子,应该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他先前还怀疑,这小子怕不是被哪个元婴或者渡劫老怪夺舍重生了,现在看来,明明是故意表现得云淡风轻。
要不是还面临着生死危机,估计早就撑不住了吧?
作为生死危机本人的宫泊丝毫没有反省,他在树上换了个姿势,懒洋洋道:“听起来,你倒是蛮惨的。”
楚沨乖觉地从怀中掏出一件贴着封印符箓的木匣,双手举过头顶。
“不敢。此宝与前辈有缘,晚辈愿双手奉上。”
“倒是个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