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誉住得不算近,她还没来得及买自行车,只能暂时在公交车站等公交。
手机突兀地震动,来电人是陌生号码,归属地却是京西。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邬裎换号骂她,只要她一天不接,对面就不会善罢甘休。
公交车停在面前,她上车扫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接通了电话。
对面显然没想到她会接,迟了几秒才说:“褚誉,你死外面了吗?”
褚誉沉默不语,望向窗外倒退的风景,余光里车上还有零星几个学生。
邬裎:“你哑巴了,还是苦得不敢开口怕掉眼泪?”
车窗外晃过的车灯刺了下褚誉的眼睛,她总算开口:“你有事吗?”
邬裎被她噎了一下,怒意更甚:“你这是什么态度?褚誉你脑子有病,非要跑去那种穷地方,你小说看多了得癔症了找死是吗?”
褚誉说:“没让你来。”
邬裎冷笑一声:“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去的。”
“我说的是没让你来。”褚誉说完,在她发火之前就挂断了电话。
公交车抵达她住的小区,下车时无意间朝后排看去,意外地发现施殊言也在这辆车上。也不知对方有没有看见她,一直低着头想必还在画平板。
褚誉没太在意,脚步不停直接下了车。
公交车后门在播报声中关闭,施殊言这才转头去看小区门口刷卡的褚誉。
放在腿上的平板屏幕里,穿着毛衣的少女无助地蹲在教室的角落,眼里含着屈辱的泪。
染了艳色颜料的小白花被洗去了表面的风光,残败的花瓣换来了成倍的羞辱和谩骂。
施殊言低声重复着褚誉二字,像是把她嚼碎了又抿在唇上,然后再度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兴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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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誉理所当然地没睡好。
也许是换了个新环境,因为还没适应而有些焦虑,昨晚查资料查到凌晨,为了赶公交起得又很早,满打满算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人没什么精气神的时候就容易烦躁。
早读时间,她趴在桌面上睡觉,前排的人却趁着老师不在嬉笑打闹,其他同学读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铃声响起。
她侧过头捂住一只耳朵,刚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突然被人撞了下桌子,和同桌之间的空隙瞬间填满。
褚誉只好起来准备下节课的教材。
“第一节课,接水处还有热水。”施殊言突然开口。
她看了对方一眼,理都懒得理,却没再把桌子拉远。
施殊言也好似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关心她接下来的反应。
天气放晴,又正好赶上体育课,班上的人哭嚎着不想跑步热身,体育老师只好大手一挥,让男生去器材室把垫子搬来。
“干什么呀,老师?”有女生大胆问。
老师拿着记录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仰卧起坐。”
褚誉转校之前就有想到过这种情况。
没有熟人,体育课需要搭档的活动又多,尴尬似乎无可避免,所以一早就和鲁婕雯沟通过,除了必要的测试都可以不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