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玩闹的笑声传到耳边,褚誉面色如常地把注意放回老师身上。
门外的人影停留了片刻,没有等到下课就离开了。
施殊言一块巧克力含到在嘴里彻底化开,下意识地想要拿平板,想到什么还是翻开了崭新的课本。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听过课了,注意力像四散的风,根本无法集中。眼珠子跟着台上的老师机械转动,手上的笔还是不受控地在课本上涂涂画画。
密密麻麻的印刷体边多出一张脸部轮廓。
施殊言支着下巴,面朝着讲台的方向,视线却虚虚的没个落点。
口腔中还残留着巧克力的苦香。
她抿掉唇上的残渍,视线不自觉飘向褚誉。
那人懒散地转着笔,很显然只分出了一半的心思去听课。
她吃巧克力的时候很小心,没沾到嘴唇上,整张脸还是那幅疏冷的模样。
施殊言回想起来,褚誉被她含住手指后没有第一时间躲开。
她近乎顺从讨好地轻咬舔舐,连表情都是享受的,像是沉溺其中。她把自己地位放得很低,像在献祭一般的姿态,很容易让人产生掌控的错觉和满足感。
笔下刚勾出眼尾上扬的弯,也是这时,褚誉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眉梢轻轻一挑,偏头朝她看过来。
施殊言笔尖没停,在纸面上随意拉出一流畅的弧,然后移开了手。
褚誉注意到她书上的痕迹,知道这是让她看的意思。她凑近了些,一眼就看出画的是自己。
画中人侧着脸,视线却斜斜地投向画外,正对着看画的人。那目光隔着纸页与她对视,却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强烈的不适感漫上来,褚誉皱起眉又松开,转移话题道:“盛初七刚才好像是要找你。”
施殊言嗯了一声:“看到了。”
她反应太平淡,褚誉不由得多看她两眼,最后还是把好奇心压下去了。
下课后,施殊言离开了教室,多半是要去找盛初七。
褚誉整理好桌面,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未读消息,来自之前云津认识的一位艺术界的前辈。
对方告诉她,云津不久后将举办一场娱乐性质的钢琴比赛,问她是否有意参加。
褚誉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褚鸿影带着出入各类场合积累人脉,如今她手中的人际关系有相当一部分是靠她自己的能力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这类娱乐性质的比赛,来的多半是圈内熟面孔。
如果她能够拿下名次,消息传到不知情的褚鸿影耳朵里,会不会有一丝意外?
褚誉问了具体的时间,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有人见她玩手机一点也不藏着,忍不住凑过来问她:“以后学校要是突然查手机,我能放你这藏着吗?”
褚誉反应很快地关了手机,回头对上女生笑吟吟的眼睛,迟疑了片刻点头:“可以。”
女生只是开个玩笑想和她拉近关系,没想到她居然会同意,当即亮起眼睛:“褚誉你怎么这么好!”
褚誉之前的学校根本不会查手机,上课戴耳机打游戏的都有,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被热情地夸赞,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女生见施殊言不在,蹲在她桌边小声说:“你不知道,魏昇高一刚来的时候经常骚扰小班长,因为班长好看,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欺负到施殊言身上。”
“他那种人,我们根本不敢惹,而且施殊言自己都不愿意跟老师说,时间一久大家都只好当没看见了。”
褚誉又想到施殊言后颈上的疤了。
女生怕让别人听见,声音压得很低,褚誉只好配合地弯腰。
“你教训魏昇的时候大家都特别痛快,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敢主动去帮施殊言,魏昇私底下骂人特别脏。”
褚誉突然开口:“魏昇因为什么事开始欺负施殊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