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傲成啥样,玥玥你别热脸贴冷屁股。”
午间休息时分,邬嬴站在女厕尾间,正要推门出去,耳边突然传来同班同学的调嘴弄舌,悬在锁闩的手停在原地,屏息凝神倾听关于自己的风凉话。
白驹过隙,七年级下学期,她和玥玥一起步入蓬勃的生长期。
除了相同的身形抽条外,不同的性格也伸展出歧异的交际圈。
她为争取佳绩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联系,玥玥却变得越发明媚娇美,好外表好性格滋长好人缘,老师和同学都愿意与她亲近。
可能冷着一张脸,即便什么都没做也会惹人生厌吧?
玥玥新交的朋友不少对自己莫名的恶意,只是,她们未挑明,她就当不知情。
没想到这回正面撞上了,暗中挑拨的手段还如此拙劣。
其她莺莺燕燕也跟着一个劲地附和,从她脸黑过锅底骂到甚少参加课外集体活动,疯狂打上“不合群”,“假清高”,“自以为是大小姐”等标签。
房门外吵闹如赶集,她无动于衷,静心等待另一个声音。
等着等着,双眉不自觉颦蹙,难言的不安慢慢覆盖理智。
晏玥这么久都没开口,难不成赞同这些谬论?
相较起她身边的其她女孩,自己算是寡淡难处,不会来事,不会伏低做小,不会讨人欢心,更不会说漂亮话。
人经不起对比,见多了娇憨活泼的同类,和自己一起会很累吧?
“不是的,嬴嬴是大好人。”
咔哒开门声突兀落地,清脆的辩驳随之响起,“人家拉个便便都不安生,背后说人闲话可是坏毛病!谁要再说嬴嬴一句坏话我们就友尽!”
坚定的维护融入哗啦水流,水声嘈杂,却难掩女声响亮。
字字铿锵,句句有力。
流水收停,女声戛然而止,急促脚步笃笃远离。
挽留声阵阵响起,又齐齐追了出去。
女厕一瞬安静,邬嬴拉开插销,走了出来。
两手放在盥漱池感应区,冰凉水流滑过指缝,一寸一寸仔细清洗。
其实她也没那么高尚,始终都厌恶晏玥一视同仁的友好。
不是没有反思过自己奇怪的占有欲,也试过认识和接纳更多人,可无论怎样都不对劲。
晏玥给她的感受,任何人都给不了。
洗好手,移步到烘干机前吹干。
也许,自己该积极点主动争取,不该再释放更多可趁之机。
邬嬴若无其事回到教室,碰到晏玥欲言又止还主动询问。
女孩眸中的担心藏不住,却摇摇头不明说。
坏心肠地欣赏晏玥扭捏了一下午,放学后,她照常与女孩分道扬镳,转身去上编程课。
课间却提前交卷,跑到同个商业区熟悉的芭蕾舞室。
舞厅中间的墙壁上悬挂两张舞台照勉励学子,一张是晏玥演绎的白天鹅奥杰塔,一张是自己演绎的黑天鹅奥吉莉娅。
交接梦想后,女孩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在上海国际芭蕾舞比赛成功夺得少年组女子金奖,同年又获得瓦尔纳国际芭蕾舞比赛女子少年组金奖。
犹记得初次见面那个午后,晏玥趴在练舞厅窗台偷看自己跳舞。
她当时以为女孩是小贼,衣服都没换就追着人家满庭院跑。
轻柔的古典乐宛转悠扬,邬嬴站在走廊嵌墙玻璃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