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第三天,晚上。
秦氏总部大楼。
秦筝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缓缓旋转,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季晚推门进来,一身干练的深灰色西装套裙,手里抱着一个厚重的文件夹。
“你要的东西。”季晚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从学校监控到医疗记录,从转账凭证到聊天记录,证据链完整,保证无懈可击。想怎么用,随你。”
“章伟现在在哪?”秦筝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在家。”季晚说,“章太太下午把他从学校接走后就一直关在家里,说是‘闭门思过’。”
秦筝冷笑一声。
“还有就是,被白舒月刺伤腺体的alpha情况有点严重,即使按正当防卫辩护,后续估计少不了人道主义赔偿。”季晚撇嘴,“那小子现在还在icu躺着呢。”
秦筝走到办公桌前,随手翻着资料,表情愉悦:“这钱我出。”
“我就知道。”季晚心照不宣,“那我帮你压压价,能省则省。”
“有件事,需要你去查。”秦筝抬眸,“白舒月被注射的分化试剂,我记得已经停产了……”
“你是说这个。”季晚给秦筝发了一份电子版化验报告,“我在整理证据的时候,没找到购买渠道,所以让人检测了一下分化试剂的成分,核心是一种叫‘NT-7’的神经分化催化剂。这东西十二年前就被禁了,因为副作用太大,会导致腺体永久性损伤甚至坏死。”
她顿了顿:“而且,这批次号显示,是章氏制药当年生产的最后一批。”
“更有趣的是,”季晚继续说,“NT-7项目的负责人就是章太太的弟弟林明远。项目被叫停后,他卷走了最后一批成品和所有研究资料,消失了。”
她看着秦筝:“你猜,这试剂会是从哪冒出来的?”
秦筝没有回答。
“对了,章太太联系我三次了。”季晚笑着说,“哭着求着要私了,说愿意赔钱,多少钱都行,只要不把章伟送进去。”
“她还说,”季晚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想亲自探望白舒月,当面道歉,求她签谅解书。”
秦筝合上文件夹。
窗外,开始下雪了。细碎的雪花落在玻璃上,瞬间化成水痕,像眼泪。
“她倒是放得下身段。”秦筝声音很轻。
季晚耸耸肩:“法律上,取得被害人谅解确实可以减轻量刑。为了宝贝儿子,豁出一张老脸算什么。”
“章家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了。”秦筝看着窗外飘雪的城市。
季晚来了兴致:“你想怎么做?”
“这件事在我的计划之外。”秦筝觉得有点可笑,“没想到,刺向章家的第一把刀,是他们自己递过来的。”
手机震动起来。
秦筝看了一眼屏幕——章太太。
她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秦、秦总……”章太太的声音在颤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我们谈谈……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秦筝的声音很冷。
“小伟……他还小,不懂事……”章太太语无伦次,“他只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了!那些药不是他要买的,是别人怂恿他的……”
“比起章伟坐牢,”秦筝笑了,“你最该关心的,是他从哪里弄来的已经停产的分化试剂。”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死寂,“不、不是这样的!”章太太几乎要哭出来,“秦筝,看在两家曾经的交情上,你放过小伟这一次……你要什么补偿我们都给,多少钱都行!”
“钱?”秦筝的声音更冷了,“你觉得我缺钱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