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是陆石见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细细密密的痛浸透在四肢百骸，像被无数根针不停地扎着。
不过这比起她晕倒前那种被割裂一般的剧痛要好受许多了。
她努力地抬起眼皮，视线是模糊的，只感觉眼前一片亮光。
还没看清什么，就听到风声的声音：“醒了，老大醒了！”
有点吵，又很亲切。
“田田你看好老大，我去找林顾问。”
哒哒哒……脚步声急促地远去。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透过眼前的透明玻璃，陆石见看到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又眯了眯眼。她尝试着控制身体，脖子、肩膀、背部、手臂、手指、腰胯、臀部、腿、膝盖、脚踝、脚趾……都有感觉，都在疼。
这算是个好消息，没有哪里失去知觉。
背上没有感受到压力，身体被几乎觉察不到的物质温柔地包裹着。这感觉并不陌生，她知道自己正泡在医疗舱里。
她张了张嘴：“你……”
刚发出一个音节，喉咙就像是被粗糙的砂纸摩擦着，又疼又痒，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先润润嗓子。”小护士田田连忙打开治疗舱的盖子，把一根吸管放进她的嘴里，又轻轻地挤了一下连着吸管的软胶瓶。
带着一丝丝甜味的液体从她的舌头上滑过，沁润着干涸的喉咙。
见她不再咳嗽，田田也没有继续帮她挤瓶子。“再喝点吧，这是营养液，混合了补剂，对你恢复有好处。”
“好。”陆石见又吸了几口，她也想快点好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她望向门的方向。方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有些丧气的风声。
没有其他人了。
她盯着缓缓关上的门，一动没动。
“再泡两天，后面看情况再说。”方瑶站在治疗舱的显示器前，手指上下划动着，来来回回地查看着她的数据。表情严肃，不像平时那样热情又唠叨。
“你可以在药液里轻微活动身体，但尽量不要出来，想要什么就跟田田说。还好关节没有太严重的损伤，等肌肉和筋膜慢慢愈合就好了。”
她又转向田田交代：“按时注射，按时吃药，有事再叫我。我去看看其他人。”没有更多的询问或嘱咐，直接走出了房间。
方医生心情非常差，她们三人都知道这件事。平时队员们受点小伤，她总是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但队员们真的受伤严重了，她就会变得非常严肃和不悦。
风声一直不敢说话，直到听着方瑶的脚步声远了，才凑到治疗舱跟前，小声地跟陆石见说着她昏迷期间的事情。
“你们回来之前，方医生就把局里所有医生护士都摇来了。基石、铁山和刀锋有枪伤，直接去了附属医院手术。铁山伤得最重，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医生说过了今晚就脱离危险期了。”
说着说着，风声的表情和语气就生动起来。“据说陈颖开始扫射后，基石的防御墙才建一半，就被王浩ban了异能。空白控制了陈颖3秒没动，剩下那1秒钟，铁山硬是顶着射击把王浩按住的，真是狠人啊。”风声一边摇头一边啧啧。
“战旗满身是瘀伤，烈焰是擦伤，但算是比较轻微的损伤。Fal和空白皮儿都没破一块儿。”
“好。”没事就好，陆石见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