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愧疚吗?毫无疑问,那源于十八年前的过失,沉重如山。
是责任吗?或许,作为名义上的姐姐,她无法完全撇清。
那……有没有一点点,超越了这些负面情绪和伦理束缚的……别的什么?
在那冰冷的强吻之下,是否也曾有过一丝战栗?
在那偏执的宣告之中,是否也曾有过一瞬的心悸?
在那笨拙的讨好背后,是否也曾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软?
施嘉言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蝶。
她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危险,也太过沉重。
她的沉默,像是一盆冰水,浇熄了古轻柠眼中那簇微弱而疯狂燃烧的希冀之火。
古轻柠眼底的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那紧抱着施嘉言的手臂,力道也一点点地松懈下来。
她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施嘉言,向后退开,跌坐在地毯上。
她低着头,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那单薄的、微微抽动的肩膀,显示着她此刻汹涌的情绪。
她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追问。
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像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破碎的玩偶。
过了很久,久到施嘉言几乎以为时间已经停滞。
古轻柠才极轻极轻地,用一种近乎虚无的、带着无尽荒凉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果然……还是……不行吗……”
“无论我怎么做……变成什么样子……”
“都……不配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