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言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姐姐……施嘉言……”古轻柠抬起头,仰视着站在面前的施嘉言,泪水瞬间决堤,汹涌而出,划过她苍白的脸颊。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哀求,语无伦次:
“你不要走……好不好?”
“是我不好……都是我混蛋……我禽兽不如……”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施嘉言的衣角,却又不敢,手指在半空中无助地蜷缩着。
“我会对你负责的!”她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却又异常认真的光芒,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挽留施嘉言的筹码,“我会负责的!姐姐!你相信我!”
“负责?”
施嘉言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浑身发抖、说着要“负责”的古轻柠,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夹杂着冰冷的怒意,终于冲破了那层麻木的外壳。
她缓缓地蹲下身,平视着古轻柠那双充满了泪水、写满了恐慌和恳求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古轻柠,”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针,一根根扎进古轻柠的心脏,“你拿什么负责?”
古轻柠猛地怔住,泪水凝固在眼眶里。
施嘉言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冰冷地剖析着她:
“用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用你动不动就折断别人手腕的力气?还是用你昨晚……借着酒劲强迫我的‘本事’?”
每一个字,都让古轻柠的脸色更白一分,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你连正常的感情都无法理解!”施嘉言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和无力,“你所谓的‘负责’,除了把我绑在你身边,用你那套扭曲的方式继续折磨我,还能是什么?!”
“不是的!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强迫姐姐了!”古轻柠慌乱地摇头,泪水飞溅,“我会改!我真的会改!姐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走!”
“改?”施嘉言看着她,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绝望,“古轻柠,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改’就能解决的。”
“从你回来的那一天起,一切就都错了。”
她站起身,不再看跪在地上、如同被遗弃的小狗般的古轻柠,转身走向衣柜,开始机械地收拾行李。
“你的存在本身,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罪与罚。”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最终判决,将古轻柠所有的希望和挣扎,都彻底碾碎。
她瘫软在地,看着施嘉言冷漠的背影,看着那被一件件放入行李箱的、属于施嘉言的物品,仿佛看到自己那点微弱的、妄图抓住的光明,正在被一点点地、无情地打包封存,即将永远地离她而去。
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如同深渊张开了巨口,将她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