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得很早，天还没亮就来了，入冬后天亮得比较晚，现在店里只有三四位顾客。
许佑吃得比她快，他碗里的面都要见底了，乐绵碗里还是满的。
乐绵看了眼他那只剩几根面条的碗，也不急，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早，她慢悠悠吃着。
许佑先吃完，坐在她对面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她。
“我给你发了一些考试常出的题型，你有空看一下。”他刷着手机说。
乐绵嘴里的面有点咽不下了：“上次月考才刚结束！”
“你知道我进步了多少吗？我猜同学们肯定都很震惊，老师肯定也很震惊，说不定连校长也很震惊！我进步了足足二十多名啊！”她骄傲地说，“所以，我现在要好好放松一下了，题什麽的，先放一边。”
那小表情，整得跟进步了两百名似的。
“你打算怎麽放松？”许佑撩起眼皮看着她，目光漫不经心的。
乐绵摆摆手，昂着下巴说：“这个星期我不会做学校布置的作业以外的功课。”
“你确定？”许佑扬眉。
“嗯。”乐绵傲娇地回应。
“可是不止你在进步，大家都在进步，你看肖雨，”许佑在手机上翻出了成绩表，“她这次数学考了七十五分，上次只考了三十分，进步很大，谁知道她下次会考多少分，说不定就超过你了。”
为什麽要拿肖雨来说事呢，因为许佑知道乐绵和她不对付。
果然，乐绵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要知道，被讨厌的人比下去，是一件十分十分不爽的事！
“可是……”乐绵想到了什麽，说，“她和我不一样啊，她是抄别人的，我这次考试一点没抄。”
而且，她下定决心了，以后的每一场考试，都不会作弊。
“万一她数学没抄呢？”许佑眯起眼睛说，“我看她下课可是有在做数学题的。”
“真的！？”乐绵危机感一下就上来了。
肖雨那傻叉还会做数学题？？？
许佑点点头，心道：假的。
他才没閑情关注肖雨。
乐绵低下头，猛然加速嗦面条。
许佑惊愕地抽抽嘴角：“你……”
乐绵捧起碗喝了一大口面汤，喝完后一气呵地成放下碗，背起书包说：“走，赶紧去学校学习。”
她急匆匆走到店外，回头瞪着还坐在那愣怔的许佑，朝他招手：“快走啊。”
许佑没忍住笑笑，跟了上去。
天微微亮了，道路开始变得喧嚣。
乐绵和许佑走在路边，红砖铺成的路，树木拍成一列，有环卫工人在路边扫冬季的落叶。
乐绵一边走，嘴里一边背着文言文，背的还是《劝学》。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
一阵寒风吹过，乐绵哆嗦着背。
“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她又喃喃了一遍，“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
卡住了。
许佑走在她旁边，接了下去：“圣心备焉。”
乐绵顺着背下去：“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
许佑认命地听她背着，偶尔会在她卡壳的时候提醒一下，虽然他想和她聊聊天，但还是忍住了，难得他同桌学习上瘾，不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