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魄’吸收能量,也需要建构适合吞食消化的规则环境,频繁长距离移动也会带来额外损耗。
“抓着了踪迹,就能基本确定其行动范围,那么就不要耽搁了。
“还讨论什么,按照既定计划,‘专职武力’小组,除了路洋在这儿帮我撑着,其他的三个都下去……嗯,也不用着急,他们还要携带一些侦察设备。”
和几位正式祭司沟通完毕,泰玉随后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折荣副督察,你督查的项目进度如何了?嗯,你直接过来吧。”
五分钟。。。。。。
元居漂浮在纯白空间的中央,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为清醒。那颗由黑雾凝聚而成的巨眼仍在上方凝视着他,但已不再咆哮,而是缓缓闭合,化作一片涟漪般的光晕扩散开来。无数记忆碎片如星尘般环绕他旋转,每一道光影中都有一个守门人的身影??他们曾孤独、挣扎、绝望,最终选择沉默地背负一切。
而现在,他们的声音终于被听见。
“我不是来终结你。”元居轻声说,声音在这片虚无中回荡,“我是来接你回家。”
话音落下,他体内那股沉睡已久的蓝光骤然爆发,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纯粹的共鸣。持门者戒指剧烈震颤,符文逐一亮起,与石魄核心深处某段古老频率精准对接。这不是压制,不是封印,而是唤醒??唤醒那被千年恐惧扭曲的本源意志。
黑色心脏彻底崩解,化为亿万光点,每一粒都承载着一段被遗忘的情感:愤怒、悔恨、不甘、渴望……它们围绕元居旋转,逐渐形成一条螺旋状的星河,流向他胸口的位置。那里,他的心正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跳动,与这些散落的灵魂同频共振。
愿力,不再是单向的牺牲,而是双向的救赎。
【你愿意成为容器?】一个全新的声音响起,既非石魄,也非任何一人,而是所有残念融合后的集体意识。【承载我们所有的痛,所有的执念,所有的未竟之梦?】
“我愿意。”元居闭上眼,“只要这痛能被记住,只要这执念能找到归处,只要那些梦还能在未来某一天重新发芽。”
刹那间,光流倒灌入他的躯体。没有撕裂般的剧痛,反而像久旱的土地迎来甘霖,干涸的心灵终于得以呼吸。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负担,将在现实世界中一点一滴显现??每一次心跳都将回应千万亡魂的低语,每一个梦境都将重演过往的悲剧,而他必须活着,必须清醒,必须不被吞噬。
外界,倒悬城市的结构正在发生微妙变化。原本悬浮于虚空中的建筑群开始缓慢下沉,仿佛整座城市正被某种无形之力拉回大地。街道上的无面人影纷纷跪伏,面容一一消散,化作细密金纹渗入地面。金字塔祭坛表面的裂缝完全闭合,新生的符文如藤蔓蔓延,勾勒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图景:一人立于门前,双手张开,身后是十二道模糊身影,似在守护,又似在追随。
星穹堡内,星辰碑持续发光,继【净蚀始动,门将易主】之后,又浮现第二行字:
【容器承愿,心核归寂。】
偃辰站在观测台前,手指微微颤抖。“能量读数……完全反常。石魄没有消失,也没有暴走,它的灵能波动正在向‘共生态’转化。这不可能……历史上从未有过记录!”
弓志诚紧盯着投影画面中元居的生命体征曲线,眉头深锁。“他的脑波频率已经超出人类极限,接近古籍记载的‘破茧终极态’。但奇怪的是,情绪指数稳定得可怕,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平静。”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泰玉低声说,目光落在舱壁上悬挂的一幅旧地图??那是三千年前第一代守门人留下的遗迹路线图,如今,图中某些早已褪色的标记正隐隐泛起微光。
“你们看。”偃辰突然指向数据屏,“地下五百公里处出现了一个新的灵能节点,坐标正好位于倒悬城市正下方。它不在任何已知地质层中,更像是……凭空生成的维度锚点。”
“是‘归主协议’。”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通讯频道传来。
众人一怔,随即望向远方蓝色晶体密室的方向。
“白衣女子?”弓志诚皱眉,“她怎么会接入我们的系统?”
“因为她本来就是系统的一部分。”泰玉神色复杂,“零号观测员……不是外人,而是初代守门人用自身意识分割而成的监察程序。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判断‘愿力是否达标’。”
屏幕切换,画面中出现那名白衣女子的身影。她依旧静坐于晶室内,双眼微启,唇瓣轻启,仿佛透过空间直接对众人说话:
“三千年了。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真正‘自愿’的选择。不是出于使命,不是迫于责任,不是为了延续血脉或文明存续,而是单纯因为??我想这么做。”
她抬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透明光幕展开,显示出元居此刻的状态模型:他的灵魂轮廓已被无数光丝缠绕,每一条都连接着一段逝去的记忆,而他的核心却始终明亮如初,未曾被覆盖,也未曾崩解。
“他做到了。”白衣女子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温度,“他没有试图消灭石魄,也没有屈服于它的诱惑。他承认了它的痛苦,并选择共同承担。这才是真正的净蚀??不是净化灾厄,而是净化人心中的逃避与傲慢。”
与此同时,深潜舰的能量护盾开始报警。整个倒悬城市周围的空间场强急剧上升,引力异常,时间流速出现轻微扭曲。十二名灵能战士虽已启动愿力增幅装置,但仍感到意识恍惚,有人甚至开始幻听祖先的呼唤。
“我们必须撤离!”一名战士大喊,“再不走,谁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