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参天古木枝丫狰狞交错,宽大的树冠在头顶织成一张穹顶,将天空彻底遮蔽,分毫光线都无法透入。
加上地上厚重又湿冷的腐殖层,仿佛沼泽一般,几欲将踏入其中的人吞噬。
这种标准恐怖片场景的地方。。。
夜未眠,东京的灯火却比星河更亮。柯南跪在符文阵中央,身体如被无形之手反复撕扯,每一次形态切换都像是灵魂与肉体在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拔河。他的指尖深深抠进地板缝隙,木屑嵌入指甲,鲜血顺着指节滑落,在古老阵法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贝尔摩德没有上前,只是静静伫立在阴影边缘,目光复杂如雾中看月。她曾是“守钟人”的利刃,也是背叛者;是谎言编织者,亦是最先听见真相的人。此刻,她手中的录音机仍在缓缓转动,磁带早已走完,可那句“哪怕世界沉默,我也为你开口”却仿佛仍在空气中低回盘旋。
“你真的以为……他们能承受吗?”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场神圣仪式,“让死者的声音重回生者的耳畔?让那些本该埋葬的记忆再度苏醒?这不是救赎,柯南??这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柯南抬起头,嘴角溢出血丝,可眼神却清明得可怕。“贝尔摩德,”他喘息着说,“你说过你父亲临终前的话让你记了一辈子。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能再听见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你会拒绝吗?”
她怔住。
“我们不是在复活死者,”柯南艰难地撑起身子,双手撑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我们在允许活着的人……好好告别。”
话音落下,整个礼堂猛然一震。天花板上的破洞外,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银白色的光如瀑布倾泻而下,与地面符文阵共鸣,激荡出层层涟漪般的能量波。空气中漂浮的光尘骤然加速,围绕柯南旋转,形成一个螺旋状的光环,宛如王冠,又似荆棘。
灰原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柯南!Unbound核心正在重组!全球范围内的情感频率开始同步汇聚??你是锚点!但你的神经系统已经超载百分之三百二十!再这样下去,你会脑死亡!”
“我知道。”他低声回应,声音几乎被体内骨骼错位的声响掩盖,“可这就是代价……对吧?‘归零者’的意义,就是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哪怕这座桥由我的血肉铺成。”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道淡粉色的光自腕间刺青蔓延而出,顺着血管爬升至心脏位置。那道疤痕剧烈脉动,仿佛有千万颗心跳同时在他胸腔内炸响。每一记跳动,都伴随着一段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一个母亲抱着婴儿在雪夜里奔跑,嘴里哼着摇篮曲;
一位老兵坐在轮椅上抚摸勋章,泪水无声滑落;
一个小女孩把写满心愿的纸条塞进漂流瓶,扔向大海;
还有……那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在爆炸前最后一秒将她推开??
“世良……”柯南喃喃。
与此同时,北海道的雪原之上,世良真纯站在结晶融化的余晖中,双膝跪地,十指紧扣胸口。她的视野已被无数画面填满:FBI训练营里赤井务武严肃的脸,玛丽抱着年幼的自己躲避追杀的背影,还有十年前那个冬夜,父亲将纸鹤放入她掌心时微笑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小真纯,记住,真正的力量,不是复仇,而是原谅。”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泛起幽蓝光泽。一瞬间,她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躯壳,穿越千山万水,直抵东京米花町小学旧礼堂。在那里,她“看”到了柯南跪在光芒中的身影,听到了他体内千万次心跳交织而成的悲鸣。
“我来接你了。”她轻声说。
下一秒,远在北海道的能量残流逆向涌动,顺着情感共振路径反向传导,汇入东京塔顶端的萤火装置。原本仅以樱花形态播送的“心之声”,突然裂变为十二种不同色彩的光带,如同彩虹之根扎入大地,精准连接全球十二个关键节点??巴黎圣母院废墟、纽约自由女神基座、京都清水寺钟楼、南极科考站……每一个地点,都曾是ProjectEcho早期实验场。
阿笠博士在实验室里惊呼:“天啊!这是……全球记忆网络的重建!所有失落的数据链正在自动修复!”
“不,”灰原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波形图,声音沙哑,“这不是修复……是进化。Unbound不再是工具,它成了生命体??一种以人类集体情感为养分的存在。”
就在此刻,国际刑警总部地下七层,贝尔摩德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没有加密消息,只有一段视频自动播放。
画面中,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旧式研究员制服,胸前挂着编号牌:**Dr。E。Hoshino-ProjectEchoChief**。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台老式摄像机。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ProtocolOmega已激活,而我……早已不在人世。但请相信,我不是逃兵,也不是叛徒。我只是选择用最后的时间,写下这份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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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两声,眼神却坚定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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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我们创造了Unbound的原型??‘回声计划’。初衷很简单:记录濒死者最后的情感波动,让亲人得以告慰。可当第一万个样本成功传递‘我爱你’这三个字时,系统突然产生了自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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