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相通啊！”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伊蕾娜似乎知道更多？
所以，在毫不客气地驳斥了菲伦那天真的想法后，她才不慌不忙地伸出了一根纤细的食指轻轻摇了摇，用一副教导无知学徒的。。。
晨光在黑熊提伯斯的鼻尖跳跃，它眯起猩红的眼睛，仿佛能看见那道已不可见的身影正踏步行走在宇宙尽头。雪茄余烬轻轻飘落，在虚空中化为一缕银灰，如同被风卷走的记忆碎屑。安妮站在它身旁，手中魔杖微微颤动，星核碎片在她体内缓缓旋转，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真的……结束了吗？”她低声问。
提伯斯没回头，只用鼻腔哼了一声：“仪式完成了，但代价才刚开始。”它的声音低沉如地底回响，“佛鲁的名字已经从现世抹去，不只是记忆的消失??他的出生记录、战功碑文、连他父亲埋骨的墓碑都空了。整个世界自动修正了他的‘不存在’。”
安妮咬住下唇：“可莉娅呢？她还活着吗？”
“活着，而且比以前更接近‘完整’。”提伯斯终于转过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空间，“但她不再是单纯的守望者。她是‘双生晨星’??一个本该湮灭的灵魂，因爱而重获形体，却也因此背负了双重的宿命。她和佛鲁将并肩行走于终焉之地，引导那些无法安息的亡魂归寂。但他们永远不能回到这里，哪怕只是看一眼故乡的月亮。”
林间寂静，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安妮忽然笑了，笑中带泪：“你说……他们会不会后悔？”
“会。”提伯斯吐出一口烟圈，那烟雾竟凝成一只展翅的鸟，扑棱着飞向天际，“每一个做出这种选择的人，都会在某个深夜想起热汤的温度、炉火的噼啪、亲人唤你乳名的声音。他们会想，如果当初放手，是不是更好？”
它顿了顿，语气微沉：“但第二天清晨，当他们在废墟中点燃第一堆引魂篝火时，又会觉得??值得。”
安妮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星核碎片正缓缓冷却，光芒黯淡下去。她知道，属于她的使命也暂时告一段落。她是见证者，是仪式的主持者，也是唯一还能记得佛鲁存在的活人。
“我会记住他。”她轻声道，“哪怕全世界都忘了，我也不会。”
提伯斯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和：“你知道吗？三千年前那个变成石像的术士王，最后也没能复活他的城。但他留下了一本书，写满了所有逝者的名字。后来有人把它刻在陨石上，送进了时间长河。每当夜深，那颗陨石就会划过某片星空，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流星雨。”
“所以……记忆是可以漂流的？”
“只要有人愿意承载。”提伯斯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而你，小姑娘，就是这片位面之海里的摆渡人。”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有异象。
一道裂痕再度浮现，不是佛鲁与莉娅那次的扭曲光影，而是纯粹的漆黑，宛如宇宙被撕开一道伤口。从中涌出的并非灵魂或能量，而是一股死寂??万物静止，光线冻结，连风都凝固在半空。
“糟了。”提伯斯猛地站直身躯，全身毛发炸起，“监察者来了。”
“他们……要报复？”
“不。”提伯斯盯着那道裂隙，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是来‘修复错误’的。佛鲁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法则的挑衅，哪怕已被注销，他的影响仍在扩散。刚才那场仪式释放的波动，足以惊动高位面的核心程序。他们不会容忍一个凡人逆转晨星契约。”
安妮脸色骤变：“那莉娅和佛鲁??”
“已经被放逐至最边缘的终焉位面，短时间内找不到。”提伯斯冷笑，“但他们迟早会顺着因果链追过去。除非……我们制造一场更大的混乱，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
“怎么做？”
提伯斯眯起眼，嘴角扬起一抹近乎邪恶的笑容：“你说，如果现在有另一个‘违规穿越者’出现，而且目标直指监察者的中枢核心，他们会怎么反应？”
安妮瞳孔一缩：“你是说……伪造一次入侵？”
“没错。”提伯斯抬起巨爪，指向虚空某处，“我知道有个地方，藏着一台废弃的‘位面钟’，那是上古文明遗留下来的计时器，能短暂模拟时间循环。只要启动它，就能制造出‘多重自我叠加’的假象??换句话说，让监察者以为有人正在重复穿越同一位点，形成悖论危机。”
“可谁去操作？那地方可是传说中的‘遗忘回廊’，进去的人从未回来过！”
提伯斯叼起新一根雪茄，火焰自指尖燃起：“我去。”
安妮愣住：“你？你不是说懒得管这些破事吗？”
“我是懒。”提伯斯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它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但我欠佛鲁一杯酒。他说下次要酿甜一点的给我喝。老子还没尝到，他要是就这么没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风拂过山岗，吹散最后一丝晨雾。
安妮忽然觉得，这只看似惫懒的大黑熊，其实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古老、都要沉重。它不是普通的契约兽，它是暗影熊族最后的王嗣，曾目睹无数文明兴衰，也曾独自穿行于时间夹缝之间。它见过太多为爱赴死的灵魂，也听过太多未能出口的告别。
而现在，它愿意再走一趟。
“等等。”安妮突然伸手按住它的肩膀，“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