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呢？”安妮忽然抬头，直视芙莉莲的眼睛，“您当年是怎么通过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芙莉莲的眼神微动，仿佛有遥远的记忆在瞳孔深处闪现。片刻后，她轻声道：“我那一届……九个人参加，活下来的，只有两个。”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我之所以能拿到‘圣杖之证’，是因为我在第三关时，击败了一位考官??他后来承认，我的魔法理解已超越了他的时代。”
她说得平淡，却如惊雷炸响。
伊蕾娜终于坐直了身子，第一次露出认真神色：“所以您的证书，不只是资格证明，更是实力象征？”
“正是。”菲伦接话，“正因为如此，那位登记官才会如此重视。他说，近百年来，从未有人持‘圣杖之证’前来报考，协会甚至一度以为这类凭证早已失传。”
“但现在的问题是……”芙莉莲看向安妮和伊蕾娜，“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用生命去赌？如果你们中途失败，可能会永远迷失在位面夹缝中，或成为疯癫的废人。”
安妮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发白。
伊蕾娜却忽然笑了，那笑容慵懒中透着锋利：“老师，您还记得当初在北方雪原，那个追杀我们三天三夜的暗影猎手吗？”
芙莉莲微微颔首。
“最后是谁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是你。”
“可那时候，我连五级都不是。”伊蕾娜轻晃手中茶杯，水波荡漾如她眸中的火焰，“有些事，不是按部就班就能做到的。正是因为不可能，才值得去做。”
车厢内气氛再度凝滞。
芙莉莲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你们让我想起了辛美尔。”
这个名字一出，连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几分。
“他也总说‘不可能才是冒险的意义’。”她低声说道，语气中竟罕见地带了一丝温度，“结果最后一次任务，他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冲进了深渊裂口，再也没有回来。”
她说完，目光逐一扫过三人：“我可以为你们作保。但我不会白白送你们去送死。从明天起，我会亲自训练你们??每天十二小时，没有休息日，直到考试开始前最后一刻。若有人中途放弃，或被我发现实力不足以支撑野心，我会立刻取消担保。”
“我同意。”伊蕾娜毫不犹豫。
“我也同意！”安妮挺起胸膛。
菲伦挠了挠头：“那……我是不是也得跟着练？”
“当然。”芙莉莲淡淡道，“你以为我只是来观光的吗？身为我的学徒，你更不该掉队。”
马车外，夕阳沉入湖面，余晖洒在波光之上，宛如熔金铺路。
而在车厢内，一场无声的誓约已然缔结。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四人已被带到城郊一处废弃的试炼场。这里曾是古代魔法师们切磋技艺之地，如今荒草丛生，石柱断裂，唯有中央一座圆形高台依旧完好，表面刻满了晦涩符文。
“这是‘重力环阵’。”芙莉莲站在高台上，声音清晰传入每人耳中，“启动后，内部重力将提升至常态三倍。你们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基础冥想、咒语咏唱与移动施法，持续两小时。”
“三倍？！”安妮瞪大眼睛，“普通人站着都会累垮！”
“所以你们不是普通人。”芙莉莲袖袍一挥，符文骤然亮起，蓝光如蛇游走于地面。
刹那间，一股沉重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仿佛有千斤巨石落在肩头。安妮踉跄一步，差点跪倒；伊蕾娜眉头微皱，身形略显迟缓；菲伦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