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三三竟然立即就回复了消息:“范天条到底是谁?是九大家族的哪一家的公子?”
方彻顿时明白了:大伯知道这俩人有问题,而且知道范天条的身份乃是唯我正教的九大家族的人,但是,却也是真的不知道范天条的。。。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苍梧城。风从北岭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街角残破的布幡,啪啪作响。城中灯火稀疏,唯有皇城方向亮如白昼,琉璃瓦上倒映着血一般的红光。那是禁军巡夜时高举的火把,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秦长夜站在城西一座废弃庙宇的屋顶,黑袍猎猎,眸光深邃如渊。他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尖微微发凉。那柄剑名为“夜斩”,是他十五岁那年亲手从父亲尸身旁拔出的遗物。十年来,它饮过无数强者的血,也见证过太多背叛与死亡。
方才得到的消息如一道惊雷劈入脑海??太子秦昭已于子时三刻暴毙于东宫,死状诡异,七窍流血,经太医查验,体内竟无一丝真气残留,像是被人硬生生抽干了灵脉。而更令人震怒的是,案发现场留有一枚玉佩,正是他三年前赠予妹妹秦清漪的贴身之物。
“不可能。”秦长夜低声喃喃,声音冷得像冰,“清漪绝不会做这种事。”
可证据确凿,朝堂上下已是一片哗然。丞相柳元甫当庭奏本,称秦家有弑君之嫌,请求即刻查封秦府,拘押所有族人。若非陛下念及旧情,暂缓处置,此刻秦家早已沦为阶下囚。
风忽然停了。
庙宇前的老槐树下,一道纤细身影悄然出现。她穿着素白衣裙,面容苍白如纸,右袖空荡荡地垂着??那只手臂,早在两年前被毒火焚尽。
“哥……”女子声音颤抖,“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我真的没有进过东宫,那枚玉佩……是我一个月前丢失的。”
秦长夜跃下屋檐,落在她面前,目光复杂。“你说玉佩丢了?何时?何处?”
“永安坊市集。”秦清漪咬着唇,“那天我去买药,人太多,回头就不见了。我以为是不小心掉了,没敢告诉你……怕你担心。”
秦长夜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抚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长夜君主。“我不怪你。但有人想借你的手,毁掉秦家,甚至……挑起皇室与世家之间的战火。”
他眼中寒芒一闪:“这局,布得很深。”
清漪抬头看他:“你是说,太子之死,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止是我们。”秦长夜望向皇宫方向,“太子虽为储君,却无实权,真正掌权的是摄政王秦厉??我的叔父。而他,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可他为何要嫁祸于你?”清漪不解。
“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秦长夜冷笑,“一个清洗异己、彻底掌控朝局的理由。只要坐实我谋害太子,便可名正言顺铲除秦家长支,再以‘肃清朝纲’之名,架空陛下,独揽大权。”
清漪浑身一颤:“那你现在怎么办?回府吗?”
“不能回。”秦长夜摇头,“府中恐已被监视。而且……真正的凶手还未现身。”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小符,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隐隐有黑气缭绕。“这是我在太子寝宫外捡到的,不属于任何已知宗门或势力。但它蕴含的气息……很像‘幽冥殿’的东西。”
“幽冥殿?”清漪瞳孔微缩,“不是二十年前就被灭了吗?”
“传说如此。”秦长夜眯起眼,“可有些东西,死了也会复活。就像仇恨,永远不会真正消亡。”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黑衣蒙面,手持短刃,迅速逼近庙宇。他们步伐整齐,呼吸极轻,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秦长夜眼神一冷:“终于来了。”
他并未拔剑,只是轻轻一踏地面。刹那间,一股无形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如同黑夜中炸开一道无声雷霆。三名杀手尚未靠近十步,便齐齐喷血倒飞,撞在墙上,当场毙命。
清漪捂住嘴,眼中满是惊骇。她知道哥哥很强,但从没见过他出手如此干脆凌厉。
“这只是开始。”秦长夜蹲下身,翻看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掌。掌心有一道暗红色烙印,形状似蛇缠月。“果然是他们的人。”
“谁?”
“影蛇卫。”秦长夜站起身,语气森然,“直属摄政王的秘密死士,专司暗杀与情报。他们出现在这里,说明厉叔已经动手了。”
清漪脸色发白:“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下去。”
秦长夜望向天际,乌云渐散,露出半轮残月。“我要进宫。”
“什么?!”清漪失声,“你现在进去,等于自投罗网!”
“正因为是罗网,才更要闯。”秦长夜淡淡道,“只有见到陛下,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而且……我相信父皇不会希望看到秦家内斗。”
他说的“父皇”,指的是当今圣上秦昊。虽然血缘上是叔侄,但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兄弟。当年若非秦昊力保,秦长夜一家早因“逆谋案”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