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璃跌坐在地，气息微弱。她感觉到力量正在流逝，经脉中的混沌之力如潮水退去，再也无法调动分毫。但她脸上却没有遗憾，只有释然。
“晨星……你能听见吗？”
通讯恢复，传来AI平静的声音：“我在。全程记录已完成，加密上传至三千六百个分布式节点。”
“好。”她仰头望着开始愈合的穹顶，“告诉他们……我不是最后一个持光者。我是第一个不用点亮灯火也能前行的人。”
话音落下，破晓号自动降下接应舱。当她被抬入医疗舱时，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刻，她似乎听见遥远的地方，有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接着是孩童惊喜的呼喊：
“妈妈！外面的铃铛自己响了！”
不知过了多久，寒璃在一间简陋木屋里醒来。
窗外是青山绿水，鸟鸣阵阵，空气中飘着野花香。她身上盖着粗布棉被，床边放着一杯温水，墙上挂着那只铜铃，随风轻轻晃动。
“叮??”
推门声响起，一位老妇人走进来，面容慈祥，眼神却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你醒了。”她说，“这里是中国西南边境的一处山村，远离网络，也没有战乱。是我用匿名坐标请求晨星送你来的。”
寒璃勉强坐起：“你是谁？”
“我曾是第七任持光者。”老妇人微笑，“但在二十年前就放弃了身份。现在我只是个教孩子们读书写字的老师。”
她递来一本手抄册子，封面写着《混沌天帝诀?民间释义》。
“我已经把它翻译成了三十一种方言版本，还在继续。有些人用来强身健体，有些人用来写诗画画，还有人用它调解邻里纠纷。”她笑道，“你看，光不一定非得照亮黑夜，它也可以温暖一顿饭、一句问候、一次握手。”
寒璃翻动书页，泪水模糊视线。
原来，真的可以不一样。
数月后，地球上出现了奇特现象：越来越多的铜铃开始自发响起，时间地点毫无规律。科学家无法解释，宗教团体争相解读，政府试图封锁，却始终无法阻止这场“铃声革命”。
而在宇宙深处，一艘陌生飞船穿越星域，船首悬挂着一枚铜铃。舰桥内，异族少年凝视远方星图，轻声问：
“我们要去找什么？”
年长者回答：“去找那个让光不再需要理由的人。”
少年笑了：“那我们是不是也算……持光者？”
“不。”老者摇头，“我们只是听见铃声后，决定出发的人。”
铃声悠悠，传遍星河。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响起的地方会在哪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门从未真正关闭，也无需谁来开启。
只要还有人在走，路就在延伸。
只要还有人愿意听，铃声就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