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同于一名炼气期修者的地方,带着不满却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他的表现,薛邦臣暗暗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刁难他……
静室里,许玲儿跪在方玄明面前,一身可怖的伤痕在这般动作的肌肉牵扯之下冒出汩汩的鲜血。
方玄明并没有因为面前跪着的女子而有丝毫的怜悯。他闭着双目一言不发,任由许玲儿因跪姿而撕裂扩张的伤口,疼得她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许玲儿紧紧咬着牙关,娇花般的面容因为疼痛的抽搐变得扭曲。她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杏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玄明。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许玲儿跪着的地上已经浸染了一滩鲜血,身子也变得摇摇欲坠几欲晕去。
方玄明才缓缓说道:“南宫紫霞派你来诈降,以为瞒得过本座吗?”
许玲儿颤声道:“在下恨南宫紫霞入骨,怎可能和她勾结?”
方玄明目光变得冷厉,抬手召出一道烈焰旋风,将许玲儿包裹其中道:“给本座说实话,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许玲儿受烈焰焚身伤上加伤,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凄厉地惨嚎道:“南宫紫霞……害死了林大哥……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怎么可能……和她勾结……啊……”
“什么?”这个消息太过惊人,方玄明不由自主地撤去术法,一把扯住许玲儿被烈焰烧得焦糊的头发道:“林风雨已死?给本座说清楚!”
许玲儿已是气息奄奄,浑身的伤痛折磨得她意识都已模糊,强撑着一丝心神说道:“南宫紫霞……害死了林大哥……”便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方玄明皱了皱眉,伸手探查一番许玲儿的鼻息与体内伤势确认并未作假,才掰开她的嘴唇塞入一颗丹丸。
略微运功助药力化开,又坐回位子上等待。
又过了许久许玲儿才悠悠醒来,那一身的伤痕由于烈火的烧灼已经焦糊,剧烈的疼痛让她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只要有一个字的假话,别怪本座辣手无情。”
方玄明的声音无悲无喜,可许玲儿还是从仅能睁开一线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脸上的期待与惊喜。
“南宫紫霞她……怀疑……林大哥要谋夺……蓝剑山庄基业……害死了他……林大哥……不是那种人……”许玲儿说半句便要喘上几口大气,好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云雾山谷……我已是……林大哥的人……为了瞒着南宫紫霞她们……我们私下……有……星铃联系……”
方玄明始终紧紧盯着许玲儿,想从这个重伤将死的女人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他很快发现重伤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许玲儿脸上由于伤痛只有痛楚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不妥。
他暗自思忖: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倒是可以暂时留着一探虚实。
他拍了拍手唤来两名弟子,吩咐带着许玲儿下去养伤。
林风雨放平了心态,把自己当成三十来年前那个刚刚修真的小孩子,在太玄门里做着一名最底层弟子所应该做的最低贱的事情。
伺候筑基修者,甚至一些炼气后期的师兄。
时不时发些牢骚,也挨过几次打,他牢记自己的身份,之前经过无数次演练与筹备,此刻每一次的应对都合乎情理。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光里,林风雨一直被禁锢在小院里,更不用说有机会见到柳若鱼与许玲儿,为了防止被发现端倪,他们之间也没有过联系。
林风雨与南宫紫霞之间的探灵罗盘也始终没有响起,林风雨一方面多少有些焦躁,毕竟一年的时光几乎白白地浪费了全无进展,另一方面也有些欣慰,南宫紫霞没有音讯,说明许玲儿与柳若鱼都安然无恙。
太玄门对待新入门的弟子极其谨慎,林风雨每日除了完成各式各样的杂活工作之外,便是修习入门心法。
这种枯燥重复的事情,他全都忍了下来。
对此林风雨也深知太玄门正是用这样的方法,对新入门的弟子做筛选和甄别,至少他所知道因此被揪出的各门各派卧底就不下两百多人,俱是一些金丹期以上的修者。
林风雨也相信,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再无高阶修者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太玄门这一招的确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