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开心的说:“当然啦,昨天才叠完第有一千只纸鹤,所以就约你一起去看许海宁,可没想到你还推三阻四的,一点儿都不像个男子汉。”
无奈,我只得再次讪讪关上大门,和她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我对赵倩说:“还是买一些水果吧,毕竟我老爸老妈的心意。”
赵倩看见我依然坚持就没再说什么,和我一起去路边的摊子挑了几样儿,然后又一起去公共汽车站等车。
许海宁住的疗养院离市区很远,基本上算是农村了。
之所以把疗养院建在这里主要考虑到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而且没有城市的喧嚣,非常适合患者养病,是高干们养病休息的地方。
至于许海宁能住在这里,与她那有钱的厂长老爸脱不了关系。
由于离市区很远,所以得要倒两班汽车才能到。
而且汽车站离疗养院有相当一段距离,需要人徒步走过去,不过对于那些有小车接送的领导们就无所谓了。
等我和赵倩终于走到疗养院的门口时,我的手已经被装着水果的塑胶袋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水果放在了地上,揉揉被勒得僵直的手指。
赵倩也走过来,看到我的手指被勒出血痕,居然将我的手握在她的手心,然后替我揉搓了起来,这下子我的心再次不争气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揉搓了一会儿,只见赵倩的小脸也红扑扑的,问我:“好些了没有?”
惹得我一阵忙不叠地说:“好多了,好多了。”
只是手却不愿从那双白晰的小手中抽出来。
当赵倩松开我的手时,我的心里一阵怅然若失,恨不得自己马上被汽车撞倒才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我依然完好无缺的立在疗养院的大门之前。
走进疗养院,发现这里的环境果然很好,建筑基本上都覆盖在绿色之下,门口的花坛与后院的假山流水比起来显得小气粗俗了很多。
成片的花圃和绿地混着泥土的清香,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心情,透过树叶间的阳光在水泥路面上给人一种金色灿烂的感觉。
耳边偶尔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映衬的这里更加静谧。
我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心中叹道:“果然不同凡响!”
询问过了谘询台,我和赵倩拎着东西爬上四楼,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许海宁病房的门口。
我的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正要直接推门的手掌在空中停了一下,变换了个姿势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门,是许海宁的母亲。
她看见我们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让我们进去,说道:“是宁宁的同学吧,谢谢你们啊。来、来、快进来吧。”
许海宁的病房是个套间,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病房的会客厅,里面摆设着电视、冰箱等等必要的家俱,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还错以为这里是某个宾馆的房间呢。
客厅的旁边有一个厨房,平常照看病员的家属可以在这里做饭,照顾病人。
穿过客厅有一条很长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才是许海宁的病房。
在过道上有一个很大的卫生间,是里面可以洗澡的那种。
走到过道的尽头才发现许海宁的病房被隔成两个房间,其中较小的那一间是观察室,观察室与病房之间用一整块大玻璃隔开,平常来探望病人的亲戚朋友只需要站在这里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避免了从外界带来细菌的可能性。
我们现在就站在观察室里,望着不远处正背对我们安静修养的许海宁。这时赵倩轻声问道:“阿姨,许海宁怎么样?好些了吗?”
伯母憔悴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从入院到现在一直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整天对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饥饱,别人给喂就吃一口,喂多少吃多少,不喂她也从来不会喊饿。”
说着,眼圈儿一红,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一阵悸动。
一种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我,终究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啊。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了久违的许海宁。
许久不见,她瘦了很多,一头长发瀑布般披散在她消瘦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