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织田信长,死了。
他那座号称天下布武的安土城,也破了。
整个西国和近畿地区的大名,像一群被踹了窝的野狗,争先恐后地扑到新主子脚下,摇尾乞怜只为换一根骨头。
现在,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朝王爷,整合了十万仆从军,还给那支军队配上了传说中能移山填海的天朝神机营,以及遮蔽了整片海面的无敌舰队。
兵分水陆两路,杀气腾腾直扑九州!
这仗,拿什么去打?
用萨摩武士最引以为傲的血肉之躯,去填平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吗?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而是一场早已注定了结局的屠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带着不甘的颤抖,打破了死寂。
“主公!没什么好怕的!”
说话的是岛津义弘的侄子,岛津丰久,他抬起通红的眼睛,梗着脖子吼道:“我萨摩武士,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懦夫!大不了就是一死!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九州男儿!”
“住口!丰久大人!”
话音未落,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便厉声打断了他,正是家族的笔头家老,伊集院忠栋。
他连滚带爬地跪到大厅中央,老泪纵横。
“主公!非是我等怯战啊!”
“丰久大人说的是武士的荣耀!可荣耀,填不饱肚子也挡不住炮弹!”
老臣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颤抖。
“那羽柴秀吉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猴子,可他现在手里握着十万大军!十万啊!”
“更别提,为他撑腰的,是那些鬼神般的天朝军,是那支能把大海都染黑的舰队!”
“我萨摩数万精锐个个以一当十,可我们能以一当百吗?!”
伊集院忠栋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主公!为了岛津家数百年基业,为了这城中数万将士的性命,也为了您的血脉不至于断绝!”
他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哀求。
“降了吧!”
“我们。。。。。。降了吧。。。。。。”
这三个字,像三根淬了寒冰的毒针,扎进了岛津义弘的心脏。